倭國一直將倭國與倭寇分得很開,聲稱:海上燒殺搶掠的海盜其實是倭寇,裡面不僅有倭人中落魄的武士或殺紅眼的漁民,更多的是波斯人、爪窪人、琉球人...甚至還有鋌而走險的大魏人。
實際上,海上的倭寇,有大半都是領官餉的倭國官吏。
喬徽此番斬殺的,便是倭國海上軍中的二號人物。
喬徽聲音低沉嘶啞,開口便讓一直笑容滿面的足利大將軍愣了愣。
「這位是...?」
內閣輔臣高士奇介紹:「這位就是將三田德一郎斬殺於建安海道上的忠武侯。」
足利大將軍頷首笑言,「三田叛逃海上,萬幸有您這般的青年才俊出手才不至於釀成大禍啊!」
將海上軍中第二號人物說成叛逃。
倭兒,真有你的。
喬徽態度冷硬,微微抬起下頜,目光倨傲,「海上的倭寇,你們剿是不剿?「
一副「你不剿,你爹我親自剿」的屌樣。
足利大將軍略一犯難,「剿殺自是要剿的,只是海面寬廣,海盜東躲西藏,我們只能盡力而為,自行剿寇,治以本國之法。」
足利大將軍似是恐喬徽不滿意,又了句,「照我們本國之法,當處以蒸刑。」
蒸殺,是指將犯人放在一隻大甑上,下面燃起柴火,活活蒸死。
喬徽微微頷首,「是嗎?」
輕輕抬起右臂,指向埋首於足利大將軍右後方的一年輕倭人,「此人我就見過,三田德一郎的副手,在海上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就先把他蒸了吧。」
顯金順著喬徽手指方向望去。
那倭人確實很八嘎,人矮臉寬眯眯眼,顴骨賊高沒頭髮,八嘎的劣質基因他佔完了。
足利大將軍不回頭都知道喬徽說的誰,神容一平,嘴角的笑若有若無起來,「年輕的侯爺恐怕是看錯了,你指著的人
,是我朝太政官中的中納言,不是什麼海盜——與您境遇相似,這位小黃門大人是我朝太政大臣平臺秀織之子,平臺純次郎。」
太政大臣,等同於大魏首閣。
倭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均任過此職。
相當於倭朝中的數一數二實權人物。
這位足利大將軍,還說什麼「與您境遇相似」,一看便是提前打聽過喬徽的,偏偏剛剛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顯金屏氣凝神地看。
見喬徽垂首,單手玩了玩茶盅蓋子,將蓋子豎起順時針迴旋一圈後,才得空抬頭,「我認錯了嗎?」
喬徽笑了笑,拍了拍官服,大跨步向外去,走到門口一把將門大大開啟,半側回臉頰,喑啞道,「...那晚,我船上三十個弟兄被殺,我發過誓,必將對方盡數斬殺。」
「三田德一郎死了,他那***腦袋被我掛在高高的桅杆上,直到幹得海鷗都不吃。」
「那條船上的副手,你覺得我會放過嗎?」
喬徽舉步往外去。
待他所有的話說完,內閣輔臣高士奇這才笑著打圓場,「忠武侯年輕氣盛,又年少有為,正是封狼居胥、春風得意的時候!說話不客氣點,您也得理解理解年輕人的輕狂不是?」
轉頭同身側之人道,「寧遠侯爺年紀大了,大長公主也日漸將重心放回朝堂之上,咱們大魏朝能帶兵打仗的年輕人屈指可數,屈指可數啊!「
足利大將軍看了眼喬徽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轉頭向身後投了一個目光。
顯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看著,抿抿唇,一直沒說話。
直到夜裡。
一把鋒利的古銅匕首扎著不知是被血還是被紅染料,染得紅彤彤的紅旗,破風而出,「咚」的一聲,精準地紮在平臺廂房的木門上。
海盜鐵律:紅旗扎門,是不容拒絕的決鬥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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