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夏天,山上的蚊子特別多。如果是冬天,山上也會冷得過分。
只是看日出,什麼地方看不好呢?我們這兒這座山也不是什麼名山,犯不著為了看日出就這樣自討苦吃。
但元旦跨年時我就沒參與,現在我們又畢業了,我要是再不抓住這集體行動的機會,恐怕更沒有辦法和她見面吧?
除非,我和她說,我喜歡她。
但未來還那麼遠,我們都不知道大學會在哪一座城市。
喜歡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會不會就連現在的關係都無法保住?
於是我去了。
山上確實很多蚊子,她帶了驅蚊水,還是不管用。
山間的夜裡也有些涼。
我就看著她一會兒披上長長的風衣外套,試圖將全身上下包裹住,好叫蚊子咬不到她,一會兒又熱得將衣服扔開了事。
當然,這只是前半夜。
後半夜,大概是有點熬不住了,我看著她開始犯困,腦袋一點一點的。
好幾回,我都想坐到她身邊,讓她可以挨著我。
後來,我看到她和燕芬兩個人相互挨著。
黎明降臨。
等了那麼久的日出終於要來了。
大家都在拍照片。
我總想找她單獨合照,但最後留下的照片裡,都有其他人身影。
她說,她肯定不會再學化學了。
但我最想報考的就是化學系。
……
一本日記,記了好幾年的東西。
有些時候寫得很多,有時候卻只有寥寥幾筆。
大學期間的日記,還看得出過後補上的痕跡。
李織煙看了好幾天,才將日記看完。
這幾天裡的她,渾然忘了別的事,除了吃喝拉撒睡,時間幾乎全耗在日記上。
除夕夜無聲無息接近。
等到李織煙將日記看完一遍,已是臘月二十九。
張姨得回老家過年,她的父母還沒有回家,屋子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她。
客廳桌上倒放有張姨離開前買好的年貨。
李織煙走出房門,看著廳上擺滿的東西,恍恍惚惚的,差點弄不清日期。
手機鈴聲忽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