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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賓士千餘裡, 裴慎終於在六月十三帶著大軍趕到了南京城外。
此時南京已然全城戒嚴, 護城河上吊橋盡數吊起,牆上旗幟招展, 兵丁整肅, 路上拒馬、鐵蒺藜一應俱全。
綿綿的梅雨季過去,此後再沒有一滴雨水,仲夏烈日灼心, 曬得人頭昏眼花。
中軍大帳內, 眾人著盔披甲, 團聚議事。
武昌衛指揮使錢寧拱手道:“大人,卑職以為當自南京城的朝陽門入, 一入朝陽門便是皇城的東華門。快馬奔襲之下,幾個呼吸就能到。只要攻佔了皇城, 擒殺……”
“咳咳。”副總兵趙巖咳嗽了兩聲。
錢寧終於想起來大家打出的是清君側的旗號, 不是討伐無道昏君,怎能說擒殺皇帝呢。
裴慎端坐上首, 瞥了他一眼道:“繼續。”
錢寧幹笑兩聲,重新開口:“反正只要以最快的速度突入皇城,斬殺奸佞,一切都好說。”殺了皇帝,南京就攻克了。
“這法子不錯。”遊擊將軍林建點頭稱是。話未說完,即刻就被身旁的燕安踢了一腳。
林建是個莽撞漢子,素來是體格彪悍、敢打敢沖的先鋒。莫名被踢,頓時將眼睛瞪得如銅鈴,張口就罵:“你這杆子, 踢我做甚!”
原來這燕安生得瘦削, 被人在軍中取了個諢號杆子。索性燕安也不生氣, 只尷尬難安地坐在椅子上,暗罵自己要是再管這傻子,就真是個二桿子!
底下人噤若寒蟬,裴慎反倒開口道:“都是軍中兄弟,自家親信,沒什麼好避諱的。”
這話一出口,眾人便鬆了口氣。
參將湯行思直言道:“從朝陽門入,實則這法子是最好的。偏偏朝陽門外是孝陵。”
太.祖及其皇後安葬之地。
眾將即刻分為兩派,一方認為從速從快,盡早自朝陽門入最好。另一方則認為不宜打擾太.祖安歇。
眾人頃刻間吵成一團。
“一個個的,還不如俺老林呢!都做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難不成還要遮遮掩掩的?!”
“不好不好。雖是打仗,卻以清君側為旗號,必不能由孝陵入。”
“打仗就打仗,那孝陵關咱們屁事!”
吵吵嚷嚷的聲音裡,裴慎眉頭緊鎖。他既以忠臣自詡,便不該在孝陵動兵戈。
戰爭不單純是戰爭,也是政治的延續。
思及此處,裴慎開口道:“棄了朝陽門,再議。”
主將既已定了,眾人也不敢違逆他的決定,便只好面面相覷,重新制定戰略。
“那要不從正陽門入,再攻入皇城的洪武門或是東、西長安門。”
“不妥不妥,要入正陽門,先得過前頭的中和橋或者通濟橋。這會兒護城河上的橋全都被拆毀了。”
“那就走東北方向的後湖。”
“走後湖的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在那一塊兒。根本無法夜襲,還不如直接泅渡護城河呢。”
十七八個人,足足提了七八種方略,俱是圍繞著皇城來的。
“走金川門。”裴慎望著輿圖,悶聲不吭的放了個大雷。
眾將面面相覷,只覺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