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你,方是非天期待的對手。”
謝雲書一劍斬斷天劍非天所用劍器,卻沒有讓天劍非天產生任何不忿,唯有越發張揚的戰意宣洩。
只有同一水準的高手,才會明白,無論謝雲書此刻持劍與否,都無法影響到他的招式展現。
就像天劍非天這一“非神、非鬼、非人”的特殊存在,乃是倦收天原初的戰鬥本能。沒人會覺得是倦收天在開掛,只會覺得天劍非天本該如此之強一般。
因為謝雲書鑄劍之時,劍與人乃為一體,甚至可以自由散去。龍潭神器僅僅是表象,謝雲書就算只以劍掌對敵,亦不會削弱他的實力,依舊具備神器的特質。而天劍非天顯然具備這樣的劍境,一招肢接之後,便頓時領會到,對方如今是怎樣的特異。
所以,確證謝雲書乃自身渴望的劍中對手,天劍非天自不甘束手讓戰。
然而,身受“法華菩提境”壓制地究,天劍非天難以盡興,下一刻進而縱身拔天而起,恍若凌駕漫天星子之上。而隨天劍非天意氣之變,天際瑤光破軍星位,頓見曜力接引而下,強將自身維持巔峰之態!
“想讓非天認敗,那就拿出你們全部的實力。撥雲見日天字斬!”
一剎曙光自天頂綻放,彷彿天劍非天自身便是一輪旭日,並指凝氣,縱橫輕劃,構成“天”之一字,豪邁雄峙,銳光四射,氣勢凌人力斬而下,在蒼茫大地上,烙下自身印記。
發覺天劍非天越限而為,謝雲書改攻為守,登時在問菩提面前佈下重巒劍嶽。但只阻擋須臾,即遭天字一斬,摧枯拉朽崩毀。與此同時,法華菩提境亦難承天斬疾摧,登時破散而開。
但除劍斬中心,面對非天針對,問菩提卻將雙掌合十於胸,周身頓生紅蓮法光。腳下金色佛光如引似導,在以身承天斬之時,問菩提腰桿平平向後一仰,竟將殘力盡卸無邊大地。任其土崩瓦解,吾自巋然不動,正是八曼荼羅菩提功!
“要在不傷倦收天的情況下拿下非天,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雖然跟倦收天本質是同一個人,天劍非天對自己的身體,卻沒有任何顧惜。他此刻唯一的弱點,就是意識與肉身尚不匹配。倦收天的肉體,尚不足以支援他隨意消耗。
天劍非天與“瑤光破軍”星力相連,維持巔峰狀態,避免其餘外力壓制,並非沒有代價。縱使有地究作為能源,依然會開始耗損倦收天的生命本源。
這樣一來,就不得不要求謝雲書與問菩提,在最短的時間內,斬斷星力與非天的連結,剝奪地究暗能,並將倦收天意識搶回,才能保護好倦收天。而要在短短片刻間做到這一點,無論是謝雲書與問菩提,都不可能不承擔任何風險。
三言兩語對問菩提明說此間障礙,謝雲書即刻補充道:“我會以換傷之法與他死戰,喚回意識的事就交給大師你了?”
“當不負所托。”
就在天際瑤光破軍閃耀之時,問菩提聞言依照謝雲書所託,亦將自身佛元提至極限。剎那間,天際另外一顆天璣伽藍星,竟似與破軍星遙相呼應,使得天劍非天心生微妙預兆。
不過,不給天劍非天遲疑的機會,謝雲書即以一種絕對決絕的姿態,橫衝直撞而來。相較於天劍非天的“狂”,謝雲書所呈現的卻是一種“兇”性。
而天劍非天出劍之時,終究會在意劍意、劍技的較量。簡單來講,他還想著比劍道高低,破招拆招,較量術深淺呢。
與此相反,此刻的謝雲書卻寧可粗糲一些,也要儘量削弱天劍非天。這一點,倒是跟劍謫仙、月無缺兩人差不太多,好聽點叫果敢決斷,低情商就是——又兇又莽!
當然,這倒不是恆山心流的劍術不夠高超。像劍謫仙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一身修為皆已入道,超凡入聖。可為了儘快殲敵,劍謫仙往往也不吝痛施狠手,寧使自身稍負傷患。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戰鬥風格,無所謂好壞。若能達成目的,那就沒必要做無謂的意氣之爭。
而對謝雲書來說,他在取回兩種血脈之力後,無論是肉體的強悍,又或者自愈的迅速,都已經遠超同濟。就算用身體擋下天劍非天幾劍,那也無傷大雅。
如果說,以前是靠身法“像”人形猛獸,那麼現在的話,他就“是”人形神獸!
因此,彼此再度交劍,天劍非天並指極聚星力化劍氣,仿有藐視蒼天之意蘊。但謝雲書卻在避開要害後,再用龍潭擋住五分劍威,旋即不退反進,瞬眼箭步一躍,即臨天劍非天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