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優美悅耳的聲音,張遼下意識的就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俊逸清雅的年輕文士輕步走來,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焦慮之色。
張遼一怔,又下意識的看向他的頸間,果然是修長潔白,沒有喉結,再看他走路步履盈盈,身姿窈窕,分明是個女子,只是扮作男裝而已。
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張遼暗讚一聲,看到這女子神色焦急,便轉看女子身後,又見一個神色焦慮憔悴的婦人緊緊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
不過那少年面色潮紅,眼睛無神,走路搖搖晃晃,顯然是生了病。
蔡谷見狀,急忙趕了過去,喚了兩聲:“阿扶,阿扶。”
那少年抬頭看了看蔡谷,咳了兩聲,有氣無力的應了聲:“阿翁,孩兒好難受……好冷,咳咳。”
那個女子忙取過一件厚厚的衣服給少年披上,看向蔡谷:“叔父,阿扶耽擱不得,要趕緊找醫師。”
蔡谷面容慘淡,連連頓足:“這番情形,可去哪裡找醫師啊?”如今他們在遷徙途中,一旦生病,很可能就是性命之危,蔡谷心中有些絕望。
一旁幫忙的幾個太學生見狀,都是面色微變,一個太學生忙道:“可派人去詢問遷徙的人群中有無醫師。”兩個太學生忙道:“在下去尋醫師。”
“去找醫護隊。”張遼吩咐了身邊一個親衛,朝少年走了過去。看到這個生病的少年,他不由想起自己幼時被葛老道救治收養之事。
蔡谷見張遼過來,有些吃驚,忙道:“將軍……你小心些。”
“無妨,我來看看。”張遼溫和的笑了笑,這蔡谷倒是個淳善之人。
他知道蔡谷的意思,怕自己被染上病。這個時代的傷寒病極為厲害,應該是說這個時代的人難以分清尋常感冒和肺炎等發熱傳染病,一律當作傷寒來看待,以同一種方式診治,所以很多病都耽誤了,死於傷寒的人極多,可謂聞傷寒而色變。
所以那些太學生雖然很熱心,想著幫忙,但都不敢靠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蔡谷看張遼沉著的神情,不由一喜:“將軍莫非懂醫術?”
那婦人和女子也看了過來,露出期待的神情,婦人身後的小女孩也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張遼。
“看過醫師診斷行醫,有些經驗。”張遼笑了笑,將他少年放到一輛載書的車上,神情淡定的給那少年把脈。
其實他雖然看過左慈診病,但哪會把脈,只不過是做個樣子,免得蔡谷一家人看出他是個門外漢,他的主要診治方法不是把脈,還是後世常規的詢問方法,先看了看少年的嗓子,詢問了一些情況,聽了聽他的呼吸,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這少年嗓子紅腫乾澀,身體發燒,呼吸卻沒什麼濁音,咳痰也沒什麼異樣,應該只是尋常的感冒。
還好不是傳染類的病,否則這西行不知要死多少人,自古以來遷徙和戰爭最怕傳染病,也就是時人所說的瘟疫,一個不慎,就是數十上百萬的死亡。
蔡谷等人其實也不相信張遼會看病,畢竟太年輕了,還是個打仗的將軍,但他們此時不放過任何一絲希望,而張遼一些看似很在行的詢問也讓他們更多了些期待,都緊張的看著張遼。
張遼給少年看了後,迎上幾人的目光,笑道:“當是無妨,只是尋常小病,退了燒便行,喝點薑湯和蘿蔔湯,能好的快些。”
“果真?”蔡谷和那婦人大喜,聲音也顫抖了。
那絕色女子的目光也激動的看向張遼,忙吩咐身邊一個丫頭:“綠綺,快去取生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