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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兒，你這是怎麼了？”沈夫人本來還在動氣，一見兒子身上血跡淋漓，急忙過來，前後檢視。“譽兒，怎麼不說話，這是傷著哪兒了？”

沈譽頓生愧疚，反握住母親嚇的冰涼的手：“母親，我沒受傷。這是別人的血。”

“誰的血？那些人打架鬧事，你可要遠著些。別往跟前湊。即便勸說，也要離遠些。”沈夫人道。“怎麼了？是誰受傷了，你臉色這麼難看？”

沈譽勉強擠出一點笑，比剛才更難看了。他直接道：“母親，這是霖竹的血。”

“我前幾日恰好給你做了件新衣裳，先換下來吧。”沈夫人拿過衣裳比劃了好幾下，見尺寸正好，才滿意了。

“傷得重嗎？霖竹啊，這是你的同僚嗎？怎麼像個丫頭的名字？”

“她就是個丫頭。”沈譽擦了一把臉，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母親，她是宋姑娘的丫頭。”

沈譽說完，直接跪下了。

沈夫人轉過身，捂住胸口，驀然明白了——前幾日她聽說了當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如今，她方才意識到了，到底是哪裡不對。

“你說什麼？哪個宋姑娘？”

沈譽道：“母親心裡知道。”

沈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仍舊不死心，沉下臉問道：“便是那日，和你一處的那個姑娘？蘇朝朝的表姐？養在蘇方氏身邊的？”

沈譽點頭：“事出至今，已有近半月之久。朝朝退了婚，正準備去離山守孝。我的親事也了了，可到如今卻沒有給人家一句半句的回複。”

“如何沒給？”沈夫人將一沓畫像推開，“你自己來瞧！全都是校尉以上，個個都是有些家底兒的青年才俊。連校尉不過三十出頭，要尋個溫和的填房，求到我面前來，我都沒有考慮，生怕委屈了她。怎麼就沒有交代？”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沈譽想起她那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便悲憐不已。“她聽說母親派人去和蘇老太太相談，哭著說要去庵裡修行，拿了剪刀要剪頭發。霖竹忠心護主，就是為了奪下剪刀，才誤傷了。”

“她想要什麼？她以為她是誰？蘇朝朝嗎？生而為女，還是她那樣的女流，能自己選嗎？她能得到的本就不多！”沈夫人怒道。

沈譽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母親莫非是瞧不上她的出身？可外祖家難道不也是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