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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豐道：“這就是當年肖駙馬的腿骨，肖家的陵寢無人看守，屬下偷偷盜了出來，無人察覺。侯爺，您怎麼會懷疑是這兩家的孩子？”

賀琅有些疲倦：“沒什麼。只是朝朝兒提起陵思郡主，突然有此想。”

賀豐開啟木盒，腿骨已經清理幹淨，並沒有異味，色澤微微泛黃。

賀豐看向賀琅：“侯爺，我開始了。”

想來凝動果敢的賀琅，頓了片刻才揮了揮手。

“開始吧。”

賀豐開啟琉璃瓶，這裡面盛的是陵思郡主的血。鮮血滴落在腿骨上，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水滴聲。

鮮血並未相融，良久，從腿骨上滑落，滲入了木盒當中。

這下，連賀豐都有些手抖了。

賀琅：“繼續。”

賀豐又開啟了另一個琉璃小瓶，這次的鮮血，依然不相融。

賀豐不明不白的鬆了口氣：“這是寧小王爺的血，您看，也不相融。也許那廚子只是胡說八道。”

賀琅停手，對著肖駙馬的屍骨微微躬身見禮。

“若他說的是真的，自然不會相融。陛下，為何要千方百計，交換肖駙馬與恭懿太子的孩子？何況，假若是真，恭懿太子府只有一個女兒，豈非遠勝過一個兒子？”

是他疏忽了。

這些年，都以為李螢是遊手好閑，一事無成，方能保住性命。可如今細細想來，陛下對李螢，分明是愛恨交加。恨怨時，不過言語貶斥幾句；轉身又賜下不少恩賞。冬日的皮子，連貴妃都沒有，李螢有穿不完的。上好的寶石，李螢能胡耍著當彈珠。就連刮風下雨變了天氣，常大力都會特意遣人去看一眼。

他原先一直以為，陛下是礙於宗室們，不得不“厚待”恭懿太子的遺孤。現在看來，他對李螢，明面上不喜，實際卻是巨細無遺，甚至，這種明面上的不喜，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從不擔心受絲毫迫害。

甚至……

賀琅神色一凜，嘴角微微翹起：甚至，將來陛下若是有那種心思，恭懿太子遺孤，連名分都有了。

豐元帝為了這個孩子，可真是算無遺漏，竟然不動聲色佈下了這樣久遠的一個局。

賀豐不甚明白，就見主子臉色越發難看，分明帶著笑意，眼神卻越來越冷。

“侯爺，您的意思是？”

賀琅撥出一口氣：“想辦法繼續查驗。”

賀豐忙道：“這恐怕不容易。就算屬下願意繼續去做這盜墓的勾當，可恭懿太子與太子妃合葬在皇陵之中，屬下即便能鑽洞，也不容易盜得到啊！至於儷邑長公主，那陵寢外看管的人，可多可多了！”

賀琅搖搖頭：“長公主的屍身，原本就不在陵寢中。”

“什麼？”

賀琅道：“多半是在潛憂宮的地下密室裡。”

這還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潛憂宮一次意外走水，陛下十分著急，大發雷霆。彼時賀琅尚且統領金吾衛，意外開啟了密室，只隱約見到裡面有一副棺槨。

火勢並不大，潛憂宮也沒有多大的損失。陛下問起來，賀琅自然假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