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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因緣斷

紫惑走上去，將手摁在樹幹上，一縷縷絲線被他從中抽出。

“我的失誤，沒想到因果線一斷居然會帶來這麼大的影響。”紫惑嘆了口氣，手中的絲線重新凝聚成一個人形，那抹淡淡的影子是青鈺：“抱歉，青鈺，不能再還你一具人身了。”

“沒關系。”青鈺微微一笑，眼淚從眼角滑落“還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你要去哪裡？”赫連雨看到紫惑轉身要走。

“我要去搜集更多的因果。”紫惑道“我要，救他們。”

……

落仙山，紫惑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收斂了銳氣，帶著虔誠的心。

“我找方丈。”紫惑輕聲道“就說紫惑來訪。”

“紫惑！”看門的僧人大吃一驚，“方丈，獨自去後山坐化了，特別吩咐，除了紫惑施主都不能打擾他。”

“什麼時候的事情？”紫惑問。

“快半個月了。”僧人話音剛落，紫惑張開翅膀，帶著詡辰向後山去了。落地處是一個山洞口，他在這裡看到了方丈留下的手杖，釘在地上。

方丈一定就在裡面！紫惑讓詡辰在外面等著，獨自一人沖了進去，卻要到內洞的時候又放慢了腳步。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方丈。

“方丈爺爺！”紫惑趕緊纏住了方丈，卻感覺方丈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從手中化作虛無，怎麼都抓不牢。

“孩子。”方丈和藹地摸了摸他的頭，像當年那樣，彷彿他還是個孩子，“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的話嗎？”

“記得。”紫惑道“仇報了，作為一個強者，應該以天下為己任。但是，爺爺，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你有自己的評判標準了，也知道孰輕孰重。”方丈沒有再多過問，沉默許久道“在山洞裡面，有需要你去見的東西。”

方丈的身體忽然在紫惑眼前消失，紫惑心頭一跳——果然還是晚了。他沖進山洞，洞頂的一口殘破的金鐘照亮了這裡——一條老龍的屍體蜷縮在山洞裡，面對一個玉臺，龍在天祥和而平靜地躺在上面，卻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

紫惑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無數過往的記憶湧上心頭。千年前的，多年前的。為什麼方丈對他這麼好，人都是自私的。為什麼方丈的雙眼是渾濁的，為什麼方丈會擁有龍族的鼎，為什麼……他早該料到。兩個身影逐漸重合——無論是親爺爺還是方丈爺爺，都是同一個爺爺啊。哪有爺爺會對孫子下死手的，紫龍若是在天有靈，恐怕也能瞑目了。

也許再也流不出眼淚了，紫惑的心是冷的，冷了很久了。但是此刻，忽然又熱了起來。雷瓦汀魔劍劍柄上的寶石忽然崩碎，帶著整支劍，化作燃燒一切的魔焰，落在狹小的山洞中。紫惑緩步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