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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8月的第一個星期一。

因為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社群醫生懷疑我的血脂有點高,建議我去醫院檢查一下。上午九點半左右的時候我去市第一醫院驗血,在便民門診開了單子交了費後去化驗室排隊。

化驗室位於醫院一樓左側走廊的盡頭。因為是週一,今天化驗的人特別多。我看了一下,我前邊大概有十幾個人。等著無聊的時候我就拿著手機上網,新聞上說阿根廷的一艘油輪在返港補充給養的時候不幸感染病毒,駛回大西洋海域後病毒爆發全船的人無一倖免。病毒爆發後世界各地幾乎所有能停留在大海中的船舶都遠離了陸地,據說僵屍不會游泳。這些船舶定期回港補充給養,阿根廷早在美國之後就已遭到病毒感染,政府官員都已移居船上辦公,長期在海上生活導致人們思想麻痺,以致放鬆了警惕而導致病毒侵入。看來長期生活在海上也不安全,人,還是離不開陸地的。

新聞還說從去年中國大陸的廣東、江浙一帶感染病毒之後,內地的城市開始相繼淪陷,如今黃河以北還未遭到病毒侵襲,希望祖國北部能夠加強警戒,保持警惕。新聞還說……

忽然我的前方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我前面的隊伍頓時亂了起來。人們紛紛後退,我看到實驗室採血視窗前一個強壯的男人正按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咬他的脖子,旁邊的一個像是被咬者家屬的中年婦女拼命的拉扯那個咬人的家夥,那家夥猛然回頭將中年婦女撲倒在地。在他回頭的一瞬,我看清了他的臉。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面色青灰,五官扭曲,嘴角淌著獻血,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珠是灰色的,但是卻射出了一股邪惡的光芒。我想惡魔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在他撲倒中年婦女之後人群也炸了窩,人們開始向大廳處跑。而這時大廳方向也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走廊兩旁的科室裡的人們也擠了出來,走廊頓時人滿為患。我身後不斷的傳來尖叫聲,我回頭看到剛才那個被咬的男人正在撕咬一個護士,而那個最初咬人的強壯的家夥距我只有大概三米的距離!他已經咬上了一個老頭的肩膀。前面的人群這時開始向後湧,雖然看不到,但我也想得到前面發生了什麼。我撥開人群沖上了旁邊通往二樓的樓梯,二樓的人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科室的醫生正在繼續給病人看病。我穿過走廊,來到二樓和一樓之間的天井處,從二樓我看到了大廳正在發生的慘況。

大廳裡幾乎到處都有人撕咬和被撕咬著,兩邊走廊不斷湧來的人流加入了這場恐怖的盛宴,驚慌失措的人們只想著從大門奪路而逃,可是大部分人根本沒機會擠到大門邊。我不明白病毒的傳播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後來在駐地集訓的時候,老妖告訴我說那是因為最初被咬的人被咬的部位都是脖子,因為離大腦太近,病毒迅速的侵蝕了腦神經,因為離心髒也很近,病毒被心髒以最快的方式由血液泵向全身四肢。如果是肢體末端先感染的話時間會長一些,不過當時正是盛夏,人們穿的都很少,這就是病毒得以快速傳播的主要原因。

大廳裡已是人間地獄,但我發現在大廳藥房裡有一個青年醫生竟然拿著手機在攝像。天知道這家夥是怎麼想的。我看了一下二樓的環境,走廊裡也擠滿了人,但是人們不知道該向哪裡去。因為我父親曾在這家醫院住了一年之久,所以這裡的環境我很熟悉,這棟十層大樓在每一層走廊的盡頭都有一個緊急逃生門,門後是在大樓外側安裝的用於疏散人群的鐵質人行梯。二樓的走廊已經過不去了,於是我沖上了三樓,大廳的天井僅開至二樓,三樓是看不到下面的,不過這一層的情況也很混亂,到處是人,我根本無法走到逃生口。我接著上了四樓、五樓、六樓,七樓的人流少了些,我沖到逃生口,這才發現逃生門是鎖著的。根本沒人往這裡來,人們好像只知道大廳大門那一條路。這時我看到了走廊牆壁上玻璃櫥門裡的消防器材,當我掄著消防斧劈門的時候有些人向我身邊聚了過來。

我拎著斧子沖下了逃生梯,身後是一群尾隨的逃難者。當我們奔到大樓正面的時候才發現大院裡已亂成了一鍋粥。大門口幾輛車撞在了一起,使正門幾乎已經無法通行。透過鐵柵欄可以看到大街上也已經變得混亂不堪,人們四散奔逃,僵屍們緊緊追趕,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我甚至聽到了槍聲,可更多的是人們絕望的尖叫。

我想起了醫院後院有一條小道,住在附近的醫生和護士下班都是從這裡回家,我扭頭向那個方向跑去,邊跑邊掏出電話打給我媳婦。她那幾天恰好休息,說是中午包餃子,孩子因為放暑假也在家。電話裡我簡短的說明瞭情況,因為我住的是平房,我要她鎖好院門,誰敲也別開,除了我。

小道裡的逃命的人比我想象得多,但遠不如街上那麼混亂,說明這裡還沒有僵屍。我隨著眾人沖出了醫院,開始向著家的方向奔跑。

我從來沒有像那樣奔跑過。雖然天空沒有太陽,但那畢竟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我一路穿越小道回家,在經過第一個大路口的時候我聽到醫院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我想大概是部隊來了。而在我穿過第二個大路口的時候卻看到了尖叫的人群和其後的僵屍,這他媽究竟是怎麼回事!

逃到家中的時候我覺得肺都要從我的嗓子裡喘出來了,醫院離我們家大概有三四公裡,因為是繞小道回來的,中間跑了一些冤枉路。我住的是原來單位的家屬院,大院裡出奇的靜。回到家裡緩了緩勁後我把在醫院的遭遇告訴了媳婦和孩子,然後我說咱們得把逃難的東西準備好。自從南方病毒爆發後,我一直想著萬一有一天我們這也那樣了怎麼辦。如今派上用場了。我們收拾了三個旅行包,分別裝上了換洗衣物、袋裝食品和一些重要的細軟。在我們收拾的時候我聽到空中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同時飛機上不斷的用擴音器喊話,但是聽不太清。我站到院子裡仔細聽,飛機飛得近了一些,我聽到喊話的大致內容是請大家呆在家中鎖好門窗,不要上街,部隊正在處理這次危機,在此期間實行街禁,如在街上出現意外後果自負等等。媳婦問我咱們還跑嗎,我說那就先等等,起碼跑之前得吃頓飽飯吧。然後我們就開始做飯,餃子是沒心思包了,我媳婦蒸上了米飯,開始準備菜。做飯的同時我們打了幾個電話,她打給她媽她姐和一些朋友,我父母都已不在,只是給朋友打了幾個電話,得到的回應大部分都是在家待著先別出去。然後我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我回憶著此前聽到的關於病毒爆發後的城市的報道,印象中好像只要爆發後就沒有哪個城市能迅速恢複安然無恙。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後感覺好了很多,吃飯的時候聽到遠處的槍聲好像更密集了。撂下飯碗我跟媳婦說,咱們還是跑吧,在這待著我心裡不踏實。她說要跑也得把她媽帶上,我說行吧,說走就走。

早上去醫院之前一個朋友找我辦了點小事,所以今早沒開車,也幸虧沒開,否則也扔醫院裡了。我把車開上路的時候發現外面跟年三十似的,幾乎沒人,但是也沒有軍隊,只有遠處仍傳來槍聲,也辨不清具體方向,好像到處都在開槍。

她跟她媽通了電話,說我們一會就到,她媽說別出門了,部隊不是說戒嚴了嗎。到她媽家開車最多十分鐘,我說別說了,見面再說吧。就在這個時候電話一下斷了,我媳婦接撥號,可是發現手機已經沒訊號了。我加大油門快速地向他家開去,街上仍然沒什麼人。

快到她家的時候槍聲變得密集了,我隱隱覺得不好。等我們到了向她家轉彎的路口時眼前的情景把我們都驚呆了。

士兵們正在追擊四散奔逃的僵屍。是的,僵屍們在逃跑,或者說僵屍們在躲避。它們鑽入小巷,它們進入一個個住宅樓,它們並沒有同軍隊正面沖突。難道這些家夥有智商?

集訓的時候老妖告訴我,他說這次在中國大陸爆發的病毒與以往不同,中國的僵屍病毒變異了。照他的分析是僵屍們保留了一種動物性的本能,它們依然渴望新鮮的血液,但是它們也知道躲避自己無法抵抗的危險。

就在我們被眼前的情境震驚了的時候,一輛軍車快速地駛了過來。軍車裡的一個軍官大聲地向我呵斥:“你們他媽的不想活了是吧,趕快回家!那也別去,聽到沒!”我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我瞪了他一眼說:“這就是你們對安全的保證?那些怪物會進入千家萬戶的。”那軍官猛地一愣,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還嘴“我不管,上邊的命令是不許出門,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啊。”

我沒有再和他爭吵,我迅速地駛離這個路口。我媳婦已經開始低聲的哭泣,她掏出電話不停地撥打,試了幾次始終無法撥出後終於歇斯底裡的爆發了。我兒子不斷地安慰她,兒子問我咱們去哪裡。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說:“我看有那麼多當兵的應該沒事,不管怎麼說咱們還是應該相信政府的。”我媳婦抬起淚眼看了看周圍,帶著哭腔說:“那咱們這是去哪兒?”我加大了油門咬著牙說:“咱們先離開這再說。”

高速公路已經封閉,在高速路口我的前面堵了有上百輛車,我快速的掉頭,晚了就會被後面的車堵在這裡。國道上的車是平時幾倍!我的車速一直保持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即使這樣,在駛出市區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還是堵車了。兩個小時之後,車流終於緩緩的移動起來,可是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又堵車了。這次堵得厲害,前面看不到頭,後面看不到尾。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前面傳來了訊息,說好像是軍隊已經把路給封了。人群激動了,有人開始破口大罵,很多車輛開始鳴起了喇叭。我四處看了看,左邊不遠處是一個村莊,而右邊有一條公路通向縣城。我車的前後僅能過去一個人,這時候想掉頭也不行了。回到車裡我和媳婦兒子說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媳婦就開始埋怨,說還不如回家堅守呢,這可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走還走不了。我不願和她吵架,吃了點東西喝了瓶水就開始打盹。我兒子一直在鼓搗收音機,我隱約聽到收音機裡說我的城市裡的軍隊正在各個街道戒嚴,我想看來軍隊已經把僵屍擺平了。

我就這麼坐在駕駛位上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回到了兒時的老房子,我和幾個朋友在老屋裡喝酒,後來我以前的女朋友也來了,夢裡感覺我們就要結婚了,她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一直微笑,後來她又開始哭,我就去安慰她,哭著哭著猛一抬頭竟然變成了白天醫院裡最早咬人的那個僵屍的臉,我一下子就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我看了看車裡的電子表,現在是半夜3點20分,我媳婦和兒子也都睡著了。驚醒之後我再也睡不著了,於是就下車吸煙。我站在路邊向前後張望,發現大部分車裡的人都睡了,也有在外面聊天的,但是很少。一支煙快吸完的時候車隊後面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看來又有人加入這個逃亡的行列了。可是他也沒必要急剎車啊,我正在瞎想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尖叫聲。

開始只是一個女人的尖叫,後來又混雜了男人的吼叫,而且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亂,我周邊的人都已經醒了。人們下車向著後方張望,可是誰也說不出什麼,後邊已經有人向我們這裡跑來。我馬上招呼我媳婦和兒子上車,我上車後讓他倆繫上安全帶,我媳婦說這麼擠這車能開嗎?我發動著車說你們坐好了.我先掛上倒檔猛踩油門,這一下就把後邊的車拱出了一截,然後我掛上前進擋又是猛踩油門,我只能在心裡對我前後的車友說抱歉了。等我再掛倒檔向後猛拱的時候我前後的人們也反應過來了,我掛上前進擋猛打方向拐入了右邊通向縣城的公路。我顧不得回應身邊妻兒的質問和車後人們的斥罵,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