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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坤走之前,告訴我說在這裡的中方負責人是趙志軍教授,也就是剛才在揚聲器裡和她對話的那個男人。安布雷拉公司的負責人是哈利斯博士,他是老妖的頂頭上司,我在初到蜂巢的時候曾見過他。我回憶了一下,想起在給老妖肖長榮的血樣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外國人,老要說是他的上司,看來他就是哈利斯博士了。這兩個負責人在後來對我的實驗研究中都曾和我接觸過,趙教授出身部隊,在實驗室裡負責行政工作,難怪他對解開我的束縛如此緊張,在這裡出了任何事故他都要負責的。至於哈利斯博士,那是一個學究式的人物,也是安布雷拉公司的首席科學家,他是北京蜂巢實驗室的最初建立者之一。我在這裡的每一次身體實驗他們二人幾乎都要參加,由此可見我在這裡受重視的程度。

實驗室的人沒有再給我“上刑”。從室內揚聲器裡傳來這幾天一直以來和我說話的那個男聲,他告訴我暫時可以讓我保持目前“自由”的狀態,但是他們要觀察,在他們觀察期間會對我作出指示,他們要我配合他們的指示,因為這也是對我實驗的一部分。

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是不用整天的躺在床上了,我頭上的電極片也被取了下來。實際上我自己覺得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我是說我的傷口。而且我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好,若不是因為膚色和那雙血紅的眼睛,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和一個正常人無異了。

在我醒過來的那幾天,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惑著我。我清楚地記得自己被僵屍咬傷的過程和自救的每一個細節,如今我沒有變成僵屍,顯然是因為老妖的實驗血清起了作用。在常坤來之前,也就是我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尊容”之前,我覺得老妖成功了,我們已經可以對僵屍免疫了。不過當我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我幾乎徹底崩潰了。

雖然我的身體不再受到約束,不過我依然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我每天的吃喝拉撒就在這個房間裡完成。在我的要求下,他們允許我進行一些娛樂活動,我的房間多了一臺電視,這樣我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螢幕前度過的。當我坐在床上看電視的時候,有時我會四顧一下這個房間,尤其是看到那面落地玻璃,讓我覺得自己就猶如實驗室籠中的白鼠。而封閉的空間給人以時間上的錯覺,每一天的時間都過得很慢,有時我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裡過了好長時間了,而且這種日子依然會繼續下去,遙遙無期。

我們的電視臺仍然在正常運轉,新聞裡的主要內容就是介紹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僵屍災情以及人類的抵抗成果。斯特林還在繼續征服整個歐洲,由他的“馴獸師”組織的僵屍大軍經由芬蘭已進入俄羅斯境內,它們彙集了當地的僵屍,如今正在進攻聖彼得堡。可能因為斯特林的主要精力目前放在了歐洲,所以亞洲目前仍然保持著對抗那些無組織僵屍的狀態。只是由於大部分城市都已被僵屍佔據,倖存的人們只能居住在由部隊保護的聚集點,雖然各地的蜂巢也都已啟動,不過大部分人還是留在了地面。有時新聞畫面在介紹各地聚集點的時候,我看到的大部分的平民的面孔都充滿了焦慮與憂愁。相比之下,蜂巢裡的人們的狀態顯然要好得多,不過一些學者和高階知識分子在面對鏡頭的時候依然滿懷憂慮。他們的擔心來自目前的歐洲,斯特林是人類有史以來一個真正的惡魔,在要做全球老大的他的面前,希特勒不過只是一個小。在一次對某個著名學者採訪的時候,那個素以嚴謹著稱的老人說出了他的擔心,他說任何邪惡的勢力最終都將被正義的力量打敗,他毫不懷疑有朝一日斯特林的滅亡。他的擔心來自目前的戰局,由於僵屍軍隊不斷的擴大並且在縱下對人類的猛烈進攻,他擔心在此重壓之下那些擁有核武的國家會動用那些終極武器。而大規模的使用這些武器的最終結果,就是在我們消滅了斯特林,徹底鏟除地球上的僵屍之後,我們的這個賴以生存的家園也將進入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核冬天。他的這一擔憂得到了很多科學家們的支援和肯定,而其他國家的科學家們也將這一理論提了出來,後來由世界上數十位物理學家、人類學者以及環保專家聯名向各國首腦發出了一封建議信。在這封信裡專家們詳細闡述了由於動用核武而造成的可怕的未來,他們建議各國首腦,盡量使用常規武器和僵屍們作戰,寧肯時間久一些,人類的傷亡大一些,也不要動用毀滅性的核武器。他們認為如果動用核武,那無異於飲鴆止渴,即使能夠取得勝利,但由此而來的代價卻是巨大而不可彌補的。

我在看到這一報道之後想起了曾經看過的科幻電影《終結者》,如果有一天地球真的變成了科幻電影裡的末日場景的話,我想如今我所在的蜂巢就是人類唯一可以棲息的地方了。由此可見當初設計蜂巢時設計者就預言到了未來可能的結局,那是最壞的結果,人類從此轉入地下生存,直到核冬天的結束。可那究竟需要多長時間?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回答我們。

那面玻璃後面的專家們對我的觀察繼續著,他們用各種儀器對我進行測試。每過幾天就會對我的血液以及體液進行化驗,我不知道他們究竟研究出了什麼,不過我感覺他們的研究進展很慢。有時候我會詢問那些護理我的人員,那些人現在進入我的房間已經不穿生化服了,我想大概是因為常坤來過的緣故。護理我的人說為了能夠使我在輕松的環境下配合專家們的研究,而且也是在長時間觀察我,發現與我接觸不會發生危險之後,他們才脫下了生化服。當然,護理我的人員都是男性,在和他們的交流中我察覺到自己恐怕會長時間的留在這個地方,因為對我的研究毫無進展。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多月之後,有一天,老妖來了。

那天我做完鍛煉之後每天我都要在房間內做一系列的體能鍛煉,以防由於長期不運動造成的肌肉懈怠),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這時我的房門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老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他看上去有些激動,當他向我伸出手時,我才反應過來。我站起握住了他的手,我感到老妖的握手很用力,隨後他擁抱了我,他在我耳邊說:“終於見到你了,我的朋友!”

我們都坐下之後,我才發現只有老妖一人來到了我的房間。上次常坤來的時候,那可是有五六個生化服作陪的,看來實驗室對我已經消除了警戒了。我就問老妖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們也不怕你在我這裡出事?老妖說沒關系,如果他被我感染了就和我住在一起,正好做個伴。我說你又不是美女,還是算了吧。說正經的,你小子怎麼才來?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面玻璃後面?老妖連著說了三四個no,他說前幾天才來到了這裡,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被審查。

我就問他:“審查?你怎麼了?”老妖說:“自從你回來之後,也就是我向上級表明了我曾給了你我的試驗血清之後,他們就把我隔離了。說是對重大研究成果隱瞞不報,並且私自將使用後果未明的實驗血清交付前方戰士,說我犯了非常嚴重的錯誤。後來他們發現你沒有變成僵屍,感覺是我的血清起了作用,就要我把實驗成果整理出來,說是將功贖罪。就這樣,我這一個月以來一直在接受審查和整理資料。直到前幾天,你這裡我們公司的負責人查爾斯博士要求我參與到對你的研究,他們才放了我,然後我就來找你了。”“那他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進我的房間呢?難道不怕發生什麼意外嗎?”“根據對你的觀察,你現在除了身體上的一些特徵,精神和感情方面和常人無異,你沒有理由去攻擊你的朋友。而且我對他們說我希望和你能夠單獨相處,雖然我們的談話內容他們無法保密,你要知道,你這個房間的監視、監聽裝置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即使一根針掉在地上外面的裝置也聽得到,所以他們答應了我,讓我可以和你單獨見面。”我覺得心裡有點別扭,雖然我也想到了在這個房間裡肯定有監控我的設施,但是從別人嘴裡聽到自己就這樣每天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一群人的視線之內,我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老妖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我道:“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國寶級的待遇,那個玻璃後面有幾十個人隨時都在等著伺候你,你就當做自己正在演出一幕獨角戲好了。”我說:“這個國寶不當也罷,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一個房間裡呆過這麼長時間呢。我也知道是為了研究解決那個該死的t病毒,可是這種感受很別扭你明白嗎。”老妖點了點頭,他說:“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的朋友。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會讓你恢複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沉默了一會之後,我問道:“為什麼我的眼睛和面板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會變成僵屍嗎?”“你的眼睛充血,所以是紅色的,我分析可能是血清和t病毒反應的時候造成了眼部某些血管破裂。面板也是這樣,這種損害可能是永久性的,但是,我的朋友,至少你保住了性命。我們的專家小組裡的醫學專家們正在研究你複原的可能,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怎樣讓血清在抑制t病毒的同時還能保持人類的本來面貌。而且我們不知道你體內的病毒日後是否會發作,所以……你要做好一定的思想準備。”“……那麼……”“不過你的思想壓力也不要太大,也許在你體內的病毒永遠都不會發作,就像是有些人體內攜帶著狂犬病毒或者乙肝,所以我們必須耐心的等待研究結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沒什麼不明白的,但是我又能說什麼呢。我想起了常坤上次來看我時的表情和她的那段把我抬高到“英雄”的話,顯然她是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的,她也知道可能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現在的這個房間,她對我的安慰是因為我在病毒爆發之後所取得的成績和我在這次行動之中的不幸,而我,看來沒準這次真的要永垂不朽了。

最多是死,還能如何?既然多想無益,幹脆就不去想它。我晃了晃腦袋,努力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甚至擠出了一個微笑,雖然這笑容可能並不好看。我對老妖說:“說點別的吧,反正已經這樣了,愛咋咋地吧。”老妖有些意外,可能沒想到我如此想得開,隨即釋然,他也露出了笑容“我的朋友,只要你沒有壓力就行。好的,咱們說點別的。”說完他低頭思索著,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隨後抬起臉說道:“對了,我解除隔離之後見到過你媳婦,她要我見到你後告訴你,家裡一切都好,她要你安心治療。”說著老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她還給我發了幾張照片,你來看一下。”老妖從手機中調處了照片,把手機遞到我的手中。那是一張我媳婦和兒子的合影,畫面的背景像是蜂巢裡的種植作物的農場。老妖在一邊給我解釋,他說這張是在農場裡收糧食時照的,在一次兒子學校組織的田間勞動時我媳婦也跟去了,於是就照了幾張。照片裡兒子的像是又長個子了,我想起在參與歐洲的行動之前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見到兒子了,我在這裡又呆了這麼長時間,算起來恐怕有兩個月沒看到兒子了。手機裡後面的幾張照片有在農場照的,有在蜂巢我們的家裡和街道上照的。雖然只是照片,但是在長時間沒有見到親人的情況下,這些照片給人的感受就變得異常的親切。我注意到照片裡我的兩個至愛親人都沒有笑容,他們表情平淡,甚至有些冷漠,我能讀出在這靜止的照片之後他們的思念與哀愁,我能想象因為無法與我聯系他們所承受著的焦慮與煎熬,我能感覺到他們迫切的想與我相見的心情,因為,我也一樣。

那天老妖走了之後,我思考了很長時間。我在想自己的出路,我的未來之路,我該怎麼辦?就這樣

等待他們的研究成果,不知要到哪一天。可是,我自己又能做什麼呢?難道我最終要結束在這個房間裡,而且恐怕我以後再也無法見到我的親人了。這個念頭讓我煩躁不已,後來我在胡思亂想之中度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我居然做夢了,因為自從我醒過來之後,我在這個房間的床上從來就沒有做過夢,或者說我在這個房間從來就沒有記得過自己的夢境,但是那天晚上,實際上是第二天我醒來之後,我居然回憶起了自己的夢境。我清楚地記得夢中的內容,我和我的家人一起出去郊遊,夢裡我媳婦和兒子有著燦爛的笑容。我看到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我的容顏和以前一樣,後來我以前的一些朋友也加入到了我們中間,大家一起在郊外遊玩。最後遠遠的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我向那個人走去,可就是無法靠近她,那是王丹的背影,但僅僅是背影。她始終沒有轉過身,我一直跟在她的後面,我想喊她可是喉嚨無法發出聲音,無論我怎樣都無法接近她,於是我放棄對她的追趕,可是當我轉回頭的時候曠野之中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見了,我像是瘋了似得尋找著他們,我在田野之中奔跑,不時地有幾只野狗從我的身邊掠過,漸漸地我感覺自己也成了那些野狗中的一條,我就這樣在漫天野地裡亂竄,直到最後精疲力盡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