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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得他們睡著的時候,我曾經把被海水浸濕了的通訊器拆開放在烤野兔的炭火堆邊烘烤,彼得醒了之後我也沒有拿起。所以我沒有給自己定時,被惡夢驚醒的時候我才發覺原來惡夢成為了現實,視窗處有數張僵屍的面孔。我一骨碌爬了起來,抄起身邊的自動步槍開啟了保險。我們四人端著槍對著窗戶,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小屋沉重的木門已經被彼得閘上了,起初僵屍們在門外不停的抓撓門板,後來就開始用身體撞擊了。
我把炭火堆邊我的通訊器組裝起來裝進上衣口袋,然後越過繃直著身體僵硬的端著槍的彼得他們來到視窗。當我和窗外的僵屍們對視的時候,我相信身後的彼得他們一定很驚訝,因為在我靠近視窗的時候,那些僵屍漸漸安靜下來。我向外面觀察了一下,除去視窗的五六個僵屍外,小屋前方還有大約二三十個僵屍,我站的角度看不到門口的情況,從聲音上判斷,我猜門口也有五六個僵屍。如此一來,在小屋中的我們被大約五十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僵屍包圍了,我迅速的作出判斷,後頭看向彼得他們。
我對他們三人說到,我們目前有四條槍,對方是大約五十個沒有武器的僵屍,只要瞄準那些僵屍的頭部開槍,一槍就可以解決一個。但是在消滅這些僵屍之後,咱們得考慮下一步的去向,是繼續留在這個小屋,還是向前走。彼得這時也冷靜下來,他想了一會,說還是再試著和航母聯系一下,不能總是聯系不上吧。說著就掏出了通訊器,在他調整波段向航母發出訊號的時候,我也開啟了自己的通訊器,開機之後螢幕上出現了兩條文字資訊,我開啟之後看到了讓我費解的內容。第一條資訊上寫道:你在哪裡?和我聯絡。落款是常坤,時間是五個小時以前,也就是我在潛艇上的時候。第二條資訊與第一條相隔一個小時,內容是:設法擺脫美國人,等待我的接應。
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通訊器可以直接接駁衛星,常坤能夠和我聯系並不奇怪,但是這條資訊的內容把我搞懵了。我們和美國人不是盟友嗎?這次行動實際上是以美國人為主的,沒有美國航母,難道要靠我的雙腿走回祖國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既然常坤給出了警告,我就沒有理由不相信她。
這時彼得的通訊器也有了反應,他激動地用俄語大聲地說著什麼,懂俄語的王明在一旁吃驚的看著大呼小叫的彼得,手中的步槍都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一旁的姜雲也看出了不對,他向王明詢問到底怎麼回事。王明抬手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一時屋內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在他通話的後半部分他幾乎不再說話,像是在接受著什麼命令。彼得的通話結束了,他看著屋內的我們,開始訴說剛才的通話內容。
就在我們遭到潛艇火炮襲擊的時候,航母編隊也遭到了來自海面上的襲擊。數艘身份不明的軍艦對航母的護航艦隊展開了進攻,我方的一艘驅逐艦已被擊沉。在海面之下至少有三艘潛艇對航母進行攻擊,護航的潛艇和反潛艦竭力抵擋,也已擊沉對方的一艘潛艇。指揮官說因為剛才交戰雙方互相使用電子幹擾,導致通訊中斷,現在敵人已在航母混編艦隊的強大火力打擊下撤退了。指揮官要我們在原地等待,稍後航母會派出直升機接應我們,他在通話中強調我們千萬不要離開,現在外面的局勢很緊張,稍有不慎我們幾人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彼得說咱們應該在這裡堅守,等會直升機來了再向外突破。我注意觀察著彼得說話時的表情,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是剛才我收到常坤的警告資訊,而且彼得在和指揮官通話的後半部分語焉不詳,不知指揮官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我想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和常坤聯系,搞清楚目前的狀況。因為剛才與彼得和王明、姜雲並肩作戰,我對這三個人已心存好感,但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決定揹著他們和常坤聯系。想到這裡我離開了視窗,我說我要上樓方便一下,反正直升機還要等會才來,我邊說邊走,不等他們三人有什麼反應就上了樓。
樓上有兩個房間,我開啟其中的一間,這個房間裡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傢俱,房間的角落有一扇小門,我開啟小門,果然是這間臥室的衛生間。我先把臥室的門關上,進到衛生間後關上門,開啟我的通訊器,連線衛星,向北京蜂巢的資訊情報指揮中心發出訊號。
常坤的聲音在接通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沖進了我的耳膜,她在確定是我並詢問了我目前的處境之後向我說到:“你聽我說,根據我們的情報,美國人打算把你控制住做研究,所以你在登上航母之後恐怕就會失去自由。等會直升機來了之後,你要設法趁亂擺脫他們,然後獨自潛伏起來,我會設法接應你,除我之外,暫時不要相信任何人,在你安全之後再次和我聯系,明白我的意思嗎?”“……明白。”“那好,就這樣,我等你。”說完常坤就結束了通話。雖然我說明白,但我的腦子還是有點亂,美國人居然要綁架我,我們不是一直都在合作研究t病毒嗎?把我控制住進而單方面解開並掌握t病毒的秘密,並以此製造出超級軍隊,在消滅斯特林的同時成為稱雄全球的霸主,美國人可真是居心叵測阿。世界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在為了一己之利耍陰謀詭計,人類世界不毀滅才怪。我將通訊器關上後收入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走下樓去。
樓下窗外和門口的僵屍又開始沖擊小屋,窗戶雙層玻璃外面的那層已經被撞破了,小屋的木門也被撞擊的搖搖欲墜。彼得他們三人緊張的舉著槍對著視窗,隨時都準備向破窗而入的僵屍開火。我緩緩走到視窗前,那些僵屍在彼得他們驚訝的注視下如同見到主人的狗一樣安靜下來。我轉過身向彼得問道:“直升機還有多少時間才能來?”彼得仍然用吃驚的眼神看著我,有些結巴得說大概還要十分鐘左右。我說大家休息會吧,有我在,這些僵屍不會怎樣的。他們三人慢慢放下手中的槍,彼得開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做的?”王明和姜雲也露出詢問的神色,我想如果換成是我,也會對身邊有這樣一個有著不可思議的特異功能似的人感到好奇的。在我下樓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我要光明正大的離開此地,我要讓美國人明白他們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樣的人。面對和我一起戰鬥過的這三個人,我準備向他們說明這一點,這樣,即使稍後他們可能會因為美國指揮官的命令阻止我的離去而和我發生沖突,我也會感到問心無愧了。
我就這樣背對著窗戶,窗外是神情茫然但仍在向屋內張望的僵屍們,我的面前是三個手持武器的特種士兵,我對著他們緩緩摘下防毒面具,露出我那張幾乎與僵屍無異並且有著一雙血紅眼睛的臉。這時已經是奧斯陸冬季一天之中的下午,外面的天色一直陰沉,屋內的光線不是很好。但是我確定彼得他們看清了我那張逆光的臉,因為他們三人像是活見鬼似的目瞪口呆,臉上流露出疑惑、驚恐甚至絕望的神色。我微微一笑,向他們三人問道:“誰有香煙?”
過了大約十秒之後這三個人才反應過來,最後姜雲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美國煙,他微微向前探出身體,伸直手臂,把煙盒遞給了我,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在給恐龍餵食。我接過煙盒掏出一支煙,把煙盒扔還給他,他用雙手接住,身體竟向後退了一步,彷彿接住了一塊巨石。我掏出我的打火機點上煙,悠悠的抽了一口,對他們三人說到:“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摘下面具的原因。雖然你們也知道我提前在僵屍橫行的奧斯陸呆了一段時間,但是你們沒有想到我是一個和僵屍差不多的人類。關於我這副樣子的原因,在這裡我不想多說。如你們所見,我對僵屍免疫。我想說的是我和你們做的事情是一樣的。我們都在盡自己的努力來改變這個世界目前的狀況,在昨晚,你們的很多戰友都在任務中犧牲了,這些犧牲,讓我對他們的付出充滿敬意,這也是我為你們摘下面具的原因之一。”說到這裡我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彼得,我一直在用英語說這段話,我想知道他是否能聽懂我所說的。彼得看著我點了點頭,於是我繼續說道:“我很榮幸能夠和你們一起作戰,在剛才的戰鬥中我看到你們是那種真正的勇士,如果我們繼續合作的話,我想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因為我覺得,能夠奮不顧身的掩護自己的戰友,能夠面對危險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這樣的人是值得敬佩,更值得交往的。”我彈了彈煙灰,想了一下措詞,看著彼得說道:“但是現在我必須獨自離開,彼得,你是這裡軍銜最高的軍人,在我離開之後,請你將我的這兩個同胞安全的帶離此地。我不知道你是否接到了必須和我在一起的命令,我想說的是,我對你們毫無惡意,但我離開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們理解這一點,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回頭看了一眼天空,窗外遠處的天際一個黑點正在逐漸靠近。我扔掉手中的煙頭,對他們說:“再見了朋友們。”說完我向門口走去,就在我的手抓住門閘的時候,彼得在我身後開口了,他要我等一下。我的身子沒動,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彼得走到我身邊,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不鏽鋼的扁酒壺,他用生澀的英語對我說:“拿著這個,在這個地方,恐怕沒有正宗的俄羅斯伏特加。”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還能表達出謝意,但我真的是用一種感謝的眼神看著他接過那酒壺的。王明也過來向我遞過一盒煙,他用中文對我說:“保重!”姜雲把自己的那半盒美國煙也遞了過來,我對他搖了搖頭,說有一盒就夠了。我把煙酒揣入懷中,請他們向後退,然後開啟木門的門閘,猛地拉開了門。
門外的僵屍們幾乎貼著門,我開啟門後最前面的僵屍差點沒撲到我身上。我對身後喊了一聲關門,隨手舉起槍託砸向最前面的那個僵屍。被砸的僵屍應聲向後倒去,隨即帶倒了數個僵屍,我沖出門去,將步槍背到身上,從腿部的匕首套裡抽出了我的軍用匕首。我懷著一股悲憤的心情拼命砍殺我看到的每一個僵屍,雖然我很高興能夠從容的和小屋裡的三個戰友告別,但一想到即將踏上的未知的路途,以及因為愚蠢而自私的美國人造成的我有家難返的命運,我的怒火就不可遏止。在砍殺了十幾個僵屍之後,來接應的直升飛機已經飛到了距小屋幾百米的海面上空。我看了一眼空中的直升機,轉身鑽進了海濱公路邊上的莽莽森林。
我進入森林後並沒有走遠,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觀察外面的事態。那架直升機很快就接近了小屋,在小屋的上空盤旋了一會之後就向地面的僵屍們開火了,隨後彼得他們沖出了小屋,向身邊剩餘的僵屍射擊,直到把小屋門前的僵屍都消滅幹淨。那架直升機降落到了公路上,但是並沒有熄滅引擎。彼得他們逐一進入直升機,彼得在最後面,他登機之前向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猜他那是在向我告別。隨後直升機開始向天空爬升,升起之後在我頭頂的空中盤旋了一圈,就掉頭向大海的方向飛去。
直到飛機的影子消失無蹤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飛機遠去的那一刻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那感覺很孤獨,讓我想起上小學時因為沒有完成作業,被老師單獨留在教室裡,眼看著同學們歡天喜地的放學回家,而空蕩蕩的教室裡只有我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孤單、無助,甚至有些絕望。
後來彼得告訴我,當時指揮官的確向他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帶回航母。在我下樓向他們坦白我的真面目之後他改變了主意,因為我完全可以單獨在樓上的時候就逃走。實際上在我們的汽車拋錨之後我也有逃走的機會,可是我為什麼要逃跑呢?如果我是斯特林的人,那麼幹嘛要幫助他們完成任務?並且不顧生死的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尤其是在通訊員犧牲後我不顧一切的跳進大海毀掉潛艇的火炮,雖然由於面具的遮擋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是彼得說他當時就感受到了我的憤怒。那不是雙面間諜或者對人類以及盟軍戰士造成威脅的人所能擁有的情感。所以彼得說他當時想不透必須要帶我回去的理由,在我摘下面具向他們說了那番話之後,更加堅定了他對我的看法。雖然他是職業軍人,習慣於服從上級的命令,但是他說如果在命令與正義之間選擇,他肯定會選後者。
在直升機遠去之後,我開始計劃未來之路。我必須再次與常坤聯絡,以確定他們接應我的地點,但在我開啟通訊器之後,發現訊號又消失了。考慮到奧斯陸的挪威降軍可能還會對這一地區進行搜尋,我決定離開此地,但是沿著公路一直走下去就會面臨大海,美國人的航母還在海上徘徊,如果常坤要接應我的話,恐怕不會選擇那一方向。那麼我就只能沿剛才來時的原路返回,繞到峽灣的另一側,運氣好的話,常坤他們會在峽灣那邊的某地找到我,運氣差的話,我想了一下,也許我就要步行進入同樣被斯特林佔領的瑞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