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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萬的帶領下,我們沿著玉米地邊走到這一層的出口。和蜂巢一樣,種植作物的糧倉有著寬大的通道,這主要是為了方便收獲時的運輸。在通道口,伊萬要大家穿上黑袍,到了下一層養牛羊的牧場,有可能碰到巡邏的值勤人員。

穿上袍子後我們進入通道,這裡的燈光光線比種植作物的農場亮,我左右看了一下,身邊這些隊員的膚色和馴獸師一樣,和我一樣。唯一隻有我的雙眼呈血紅色,為了遮擋雙眼,我戴上了為我特製的眼鏡,這付眼鏡在蜂巢我與其他人接觸的時候一直戴著,看來不管是在蜂巢的人類社會,還是在斯特林地下總部馴獸師的領地,我都是異類。

經過通道下到牧場,這裡除了圍欄內的牛羊之外也沒人值守,山姆把這裡的攝像頭也遮蔽了。我們在進入糧倉並把出口封住之後,向聯盟發了訊號。按照事先的約定,聯盟接到訊號後就開始排程軍隊準備進攻。由於荷蘭及德國都已被斯特林控制,聯盟準備從海上登陸,至於海底港灣,也準備用潛艇載著士兵進入。如果不出意外,如今至少有十幾艘潛艇、五六艘運兵船以及航母正在北海的海面上和海面下嚴陣以待。沒有看守的牧場讓我産生了這地下總部已經開始備戰的感覺,我和伊萬交換了一下意見,他也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在海上那麼多的軍艦,斯特林的守衛不可能沒有察覺。但如果地下總部真的因為來自外界的威脅而開始混亂的話,那麼對於我們來說倒是絕好的時機。不過伊萬認為沒這麼簡單,據他了解,在地下總部的斯特林的死黨們心理素質極強,即使盟軍攻入他們也不會輕易亂了陣腳。此時無人值守是因平時就對糧倉不太在意,因為牧場有圍欄,牛羊等家畜無處可逃,上一層種在地裡的莊稼也不會飛了,所以在管理上極其鬆懈。還有一層原因是在地下總部的斯特林集團成員幾乎都是知識分子裡的精英,他們對種地養牛這種農夫的活是很不屑一顧的,而且平時他們也都有自己的事情,這種種原因就造成了對糧倉的忽視。對我們來說,不管怎樣都要按既定計劃行動,遇到情況再隨機處理吧。

按照事先的計劃,我們從糧倉進入地下總部時,為分散敵人的注意要在糧倉中製造一些混亂。俄羅斯的隊員帶有定時燃燒彈,他們將這些燃燒彈安放到牧場的草料堆以及牧場通向地下總部的通道入口,時間的設定以我們在地下總部分開行動而計,至此除了貼身的裝備之外所有隊員都是一襲黑袍輕裝上陣。伊萬和我在前,其他隊員緊隨其後穿過長達五百米的通道進入斯特林的地下總部。

與蜂巢的設計一樣,糧倉通道的盡頭是加工存放食物的糧庫。糧庫的大門緊閉,大門兩邊分別有通向下一層的通道。我們隨著伊萬沿大門右邊的通道向下走,經過一個轉彎又走過了一條五十米左右的通道後,進入了地下總部。

伊萬帶著我們沿走廊找到一部電梯,進入電梯後伊萬說:“這裡的地圖你們都背下了吧。”我左右看了看,眾人都點了點頭。伊萬連按了兩個樓層鍵接著說:“等會開門後先下去幾個,然後走樓梯到下層。我們人太多,在下面會引起別人注意。去機場的幾位在經過通道時一定小心,你們最好分成兩組,等到了機場那頭再彙合。”說話間電梯就在指定樓層停了下來,門開啟後靠外邊的俄羅斯小組先走了出去。彼得臨出門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對他說:“保重,再見!”彼得微笑著向我點了下頭,和他的隊員離開了。在下一層美國隊員離開後,我環顧了身邊的幾個人。趙軍和劉新元眼神中透著義無返顧的堅定,查理顯得很從容,彷彿要去參加一場宴會。我忽然感到慚愧,這些人自願向體內注入t病毒,也許今後永遠都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而加入敢死隊參加今晚的行動,很有可能會長眠在這地下世界。他們無畏的勇氣與無私的奉獻,我實難企及,但願今晚一切順利,讓我們能平安的凱旋而歸。伊萬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神態平和的看著我說:“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停泊潛艇的港灣以前是一個天然的海底洞xue,被斯特林發現後加以利用改造成了地下總部的一個出入口。我們正在乘坐的電梯,可以直接到達港灣邊的公路。我上次來時經過那條公路進入了地下總部,但這次我們所在的位置與上次不同,從電梯出來我們沿走廊向外面的公路走去。沿途碰上了兩隊穿著黑袍的馴獸師,這些人見到伊萬後都閃到道邊為我們讓路。我知道伊萬在斯特林集團的地位,但是這些黑袍對他的恭敬態度還是讓我感到有些吃驚。伊萬曾對我說他直接受斯特林指揮,在集團內部其實沒有什麼權利,不過從這些黑袍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伊萬在斯特林集團的高層地位。有伊萬這張“通行證”,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穿過走廊之後,又透過一扇和我上次進入地下總部時一樣的大門來到通向海灣的公路上。

通向港灣的公路上空無一人,沿途的路燈都亮著,一直向港灣處延伸。上次我來時是乘坐電動車,用了不到十分鐘就進入了地下總部。這次我們幾個步行,一路上沒人說話,就連趙軍也一句話沒說,我甚至懷疑是不是t病毒改變了他的性格。就這樣走了近半小時後,港灣出現在了我們前方。伊萬告訴大家做好準備,我們把手槍裝上了消音器,緊跟著伊萬向裝有毀滅港灣裝置的控制室走去。

海底港灣在供潛艇停泊的碼頭上修建了一排建築物。伊萬提供的圖紙上顯示了這些建築物有為潛艇補充給養和武器的倉庫,有港灣工作人員的休息室,有負責排程和安排潛艇出入港口的控制室。我們此行的目標在控制室內部的一個操作平臺上,想毀掉自毀裝置,就必須幹掉控制室內斯特林的手下。為了盡量不驚動在港口巡邏的和在休息室內的馴獸師們,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那些在港口岸邊巡邏的“士兵”看到我們後沒什麼反應,我們的裝束讓他們放鬆了警惕。但在我們靠近控制室後,還是有幾個巡邏的“士兵”注意了我們。伊萬對我們說:“要開始了,大家小心。”說完他就上前敲了控制室的門。

我緊隨在伊萬身後,一隻手伸進袍中抓住手槍開啟了保險。控制室內的馴獸師透過門上的對話器向我們詢問,伊萬說有緊急情況,我們奉命前來巡查。門內的馴獸師稍等了一下,可能是透過門口的隱蔽監控確認我們的身份,過了十幾秒後,門開啟了。伊萬在進門前先通報的自己的名字,為我們開門的馴獸師顯然瞭解伊萬的身份,他馬上露出一幅恭敬的樣子,並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隨著伊萬魚貫而入,進入控制室後我透過玻璃窗向港灣處看了一眼,那些巡邏計程車兵都已轉移了視線,沒人再注意我們這裡了。這間控制室有一百平方左右,整個房間是一個長方形。在門口一側是一扇高一米寬兩米的視窗,視窗由一整塊防彈玻璃鑲嵌,從外面可以一眼看到室內。門口這一側的牆上擺放著一溜鐵皮櫃,靠窗那一面的牆邊是港灣的控制臺。中間有一張條形長桌和幾把椅子,在控制臺那面牆的最裡面的角落,就是我們的行動目標:港灣自毀裝置系統。

伊萬向控制室值班的負責人提出,由於今夜外界有人類武裝靠近的跡象,他要求值班人員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控制室負責人說已經接到了通知,如有情況他會啟動緊急預案。伊萬在控制臺前看了看,又向負責人提出要檢查一下自毀裝置,以免如果需要啟動時出現故障。那個負責人忽然警覺的看了我們一眼,控制室的其他四個工作人員也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我們。負責人說只有他和主管控制室的他的情報部門有這個權利。伊萬說現在是特殊時期,如果對此懷疑的話可以請示上級。伊萬邊說邊向窗外港灣處看去,我也裝作不經意的向巡邏士兵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士兵沒人注意控制室。伊萬隨後繼續向負責人堅持要檢視自毀系統,並再次要求負責人向他的上級請示。那個負責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在伊萬的催促下他還是走向控制臺準備聯絡上級。就在他要按下通訊按鈕的一刻,伊萬忽然拔出手槍開始射擊,我和趙軍四人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撥出手槍。因為事先參與行動的小隊成員都已被告知必須命中馴獸師的頭部,所以我們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射出的子彈分別命中了控制室內五名馴獸師的腦袋。五支大口徑手槍的近距離射擊瞬間使五個馴獸師斃命,即使消音器減少了子彈的部分威力,也將那些馴獸師的腦袋打的開了花,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開槍後我又看向港灣,那裡計程車兵沒人注意我們這裡。伊萬在確認馴獸師們的死亡後,拎著倒在地上的負責人向控制室最裡邊的角落走去。

按照我們事先的計劃,查理將手中的影音複制器拆開,把一進門時掃描到的室內影象手動修改了一下,將煙盒大小的影像複制投影器安放在玻璃窗的一角,啟動之後,從窗外看到的室內一如我們進去時的場景,只不過在每五分鐘重複一次,不仔細觀察,不會發覺。查理把聲音複制器中控制室負責人的聲音單獨剝離出來,處理完成後將聲音複制器連線到控制室的通話麥克上,這樣不管是誰對著話筒說話,對方聽到的都是負責人的聲音。與此同時趙軍拿出通訊器開始和盟軍指揮官聯絡,劉新元在一旁警戒,而我緊隨伊萬來到放置自毀系統的角落。

控制室角落的牆面像是由不鏽鋼鋪就,走到近前可以看出牆壁的中部有一道縫隙。伊萬伸手按動側面牆上的一個按鈕,從牆上彈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液晶面板。伊萬抓起地上負責人的右臂,把他的右手放在那個面板上。面板的液晶屏瞬時亮了起來,不鏽鋼牆壁的縫隙慢慢開啟了。這道縫隙開了有不到一米寬,裡面是嵌在牆上的一面19英寸的觸控式螢幕幕,螢幕上提示輸入系統密碼,然後才可以進入下一介面。我們的任務是阻止自毀系統啟動,來之前每個隊員都配備了一枚可以瞬間摧毀電子系統的幹擾彈,我掏出自己的那枚打算上前引爆。這時查理來到我身後,他攔住我說:“讓我來。”說著他從袍中掏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球狀物,他走到觸控式螢幕前,在球狀物底部按了一下,然後將球狀物粘在觸控式螢幕上。我和伊萬都向後退了幾步,查理示意我們扭過頭別看,一分鐘後,一道白光閃過,等我們在扭回頭時,觸控式螢幕已暗了下來,一股電線燃燒後焦糊的味道從角落裡散發出來。查理得意的向我們笑笑了:“這是我的一件小作品,比你們的幹擾彈要管用的多。”我說:“這是什麼?”查理故作神秘:“這可是秘密,機密,懂嗎?”我嗤之以鼻,再看伊萬,他徑直走到控制臺前,在通訊電腦前迅速的操作著,我走到他身後,只見他在接通一個內部號碼,等接通之後,他對著話筒說:“我回來了。”

伊萬的舉動讓控制室內剩下的我們四人吃了一驚。查理直接把手槍對準了伊萬的頭,趙軍和劉新元也都把手槍對準了伊萬,我連忙伸手阻止,我要大家都冷靜,然後問伊萬在和誰說話。伊萬說:“我們的內部支援,我在這裡的朋友。”我說:“你以前怎麼沒有和我提起過?”伊萬左右看了一下週圍的人,然後盯著我的眼睛說:“你相信我嗎?如果你相信我,咱們就先完成任務,我會和你解釋,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和伊萬對視了幾秒鐘,腦子裡轉了幾個念頭,以我對伊萬的瞭解,他應該沒必要設定陷阱來對付我們。而且現在正是任務最關鍵的時候,我們內部不應該出現誤解,無論如何,現在不能。想到這裡,我向趙軍和劉新元打了個手勢,他倆放下手中的槍,查理看到後也慢慢的把槍放下了。伊萬沖著我笑了笑,轉臉對趙軍說:“聯絡上你們的船了嗎?”趙軍在我們處理自毀系統的時候就已經和聯盟指揮官聯絡上了。聯盟接到我們的訊息後,指示要我們繼續完成任務,聯盟的潛艇艦隊已經出發,正在向地下總部的海底港灣駛來。

暫時壓下伊萬引起的眾人的猜忌之後,我決定馬上按原計劃行動。我要趙軍他們三人留守在這裡,我和伊萬去通道解除另一個自毀裝置。就在我們倆準備離開時,查理忽然提出了要和我們一起去的要求,他說在這裡兩個人和三個人沒什麼區別,但是在外面,多一個人就多一點機會。我知道查理因為剛才伊萬的舉動産生了疑心,不過只有趙軍和劉新元兩個人能應付的了這裡即將開始的戰鬥的嗎?我剛想阻止查理,伊萬表態了,他說這樣也好,港灣的守衛一時還不會發現控制室內的情況,等會聯盟的潛艇艦隊進攻的時候他們忙於守備也不會顧及這裡。即使發現這裡異常,控制室堅實的防彈玻璃和大門也不是能輕易攻破的。伊萬對趙軍說在靠門口那面牆的櫃子裡有武器,等會要他們自己找一下,萬一守衛破門也能抵禦一陣。我看出伊萬是為了消除我們的戒心而做出了這樣的安排,不過這樣也好,萬一有什麼差池,我還不至於孤軍奮戰。

臨走之前我們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確認一切都沒問題。我對趙軍和劉新元再次叮囑,只要堅守,不要出戰,我們的大部隊很快就要到達,你們能守住就算是勝利。千萬不要主動開門出去應戰,我在地下總部等著你們的接應。

離開控制室時,港灣的守衛們注意到了我們。來時五人,去時三人,難免不引起守衛懷疑。從控制室到港灣碼頭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岸邊的幾名守衛正注視著我們。伊萬要我和查理等他一下,然後直接向守衛們走去。離開控制室前,我們都戴上了隱形耳機以保持通話,所以伊萬與守衛們的談話清晰的傳到我們的耳中。伊萬和其中認識的一名守衛交談,他告訴守衛等會一艘被俘潛艇將會靠岸,他在控制室留下兩個人負責與潛艇上的馴獸師交接。因為伊萬在斯特林集團的特殊地位,那些守衛很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話。伊萬又和那些守衛胡扯了幾句,以剛才總部負責車輛排程的人員沒在,而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為由要求守衛用港灣的電動車送我們離開。

開車的守衛對我和查理毫無戒備,十分鐘後我們三人就站在了我初次來時的那扇大門前。伊萬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們進入大門進入電梯,在美國隊員離開的那層停下後進入了地下總部通向我們下一目標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