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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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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草

顧唯卿的指尖劃過琉璃盞邊緣,盞中碧色液體泛著幽幽磷光,映得他眉骨下的陰影如毒蛇盤踞。三日前西蜀使臣獻上的”斷腸草”正浸在酒中,那株通體赤紅的毒草舒展如美人腰肢,根須卻滲出暗紫汁液——這是明珠昨夜親手從冷宮廢墟掘出的,根系上還纏著蕭瑟未焚盡的九翟金冠殘片。

”陛下,此毒遇血則化,半炷香內腑潰爛......”太醫院令的銀針探入酒液,針尖瞬間焦黑,”西蜀王稱此乃誠意,若飲下無恙,便撤兵白水關。”

殿內燭火搖曳,明珠的裙裾掃過鎏金地磚,腰間虎符烙痕在毒酒映照下泛著詭譎青紫。她望著顧唯卿撫弄酒盞的手,想起裴元洛戰死那日,這雙手也曾這般從容地捏碎北境密使的喉骨:”殿下可要臣妾試毒?”她故意將護甲叩在案幾,震得盞中酒液泛起漣漪——那漣漪中心,正浮著西蜀巫醫密信中的暗號紋樣。

顧唯卿忽然輕笑,鎏金護甲刮過她頸間未愈的咬痕:”愛妃的命,可比這盞毒酒金貴。”他突然仰頭飲盡碧液,喉結滾動間,盞底殘留的斷腸草根須竟如活物般攀上他唇角。

更漏聲驟停,明珠數著他腕間暴起的青筋。當第七道青筋蜿蜒至心口潰爛的海棠紋時,顧唯卿突然捏碎玉盞,碎片紮入掌心,黑血順著蟠龍紋袖口滴落:”西蜀的誠意......不過如此。”他染血的指尖撫過明珠腰間,扯出暗藏的鮫綃密詔,”愛妃可知,這上面&09;三個字,需用斷腸草汁才能顯形?”

殿外忽傳來禁軍盔甲碰撞聲,裴元洛舊部假扮的侍衛抬入七具屍首——皆是試毒失敗的死囚,此刻面目猙獰如惡鬼,耳後滲出與蕭瑟”死胎”相同的藍斑。明珠瞥見屍首指縫間的銀甲殘片,忽然明白顧唯卿早已用這些替身試過千百回毒,今日這場戲,不過是為逼西蜀露出破綻。

”陛下聖明。”她忽然撕開袖口,露出小臂內側的鳳凰胎記——那是先帝暗衛的刺青,遇毒則顯,”只是您心口的潰爛,怕撐不到看西蜀王跪降那日。”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他胸膛,毒血竟在面板上凝成北境山川圖,正是裴元洛臨終前刻在銀甲內的佈防密紋。

顧唯卿瞳孔驟縮,扼住她咽喉按在龍椅上:”愛妃的胎記,倒是與亂葬崗嬰屍耳後的刺青一模一樣......”他忽然劇烈咳嗽,黑血噴在明珠雪白的中衣上,暈染出西蜀巫醫圖騰,”傳令!將太醫院令......咳咳......做成人彘,懸於宮門示眾!”

子夜驚雷炸響,明珠在暴雨中看著太醫令被剜去雙目。老臣嘶吼著”斷腸草需鶴頂霜為引”,忽然咬斷舌根,血沫濺在她裙擺石榴紋上——那正是西蜀王聘禮中的秘繡,遇血則顯”弒君”二字。她撫過腰間虎符,符身”亡”字竟開始吞噬顧唯卿噴濺的毒血,漸漸凝成玉璽形狀。

”娘娘,狼主嫡子已混入禁軍。”暗衛跪呈染血的鷹笛,笛孔中藏著半枚血菩提,”裴將軍舊部問,何時點燃雁回谷的火油?”

明珠將鷹笛抵在唇邊,吹出的卻是嬰孩啼哭般的哨音。宮牆陰影中應聲浮現數百銀甲,甲片縫隙裡嵌著的,正是她從亂葬崗屍骸中刮出的”嬰泣寒”毒霜:”等陛下飲下第三盞斷腸酒......”她望向殿內癲狂撕扯潰爛心口的顧唯卿,想起那日宗廟大火中,他也是這般撕碎先帝遺詔,”本宮要這滿朝文武,都嘗嘗當年蕭瑟灌我的紅花湯滋味。”

五更天,顧唯卿砸碎第七盞毒酒,看著掌心凝結的”燼”字狂笑不止。鎏金地磚下突然滲出西蜀火油,混著斷腸草汁燃起幽藍烈焰。明珠立在火光中,將最後一粒解藥碾碎在虎符烙痕上——那裡嵌著的,正是裴元洛銀甲最後一片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