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抄吧!”
魏永信冷哼道,抬手示意曹千戶隨意。
曹千戶冷笑了一聲,留下了四個東廠番子裡裡外外地看著魏永信,自己則大步流星地走了,招呼著其他手下。
“搜!給咱家仔細搜!掘地三尺!”
這一夜,魏府燈火通明,一直到早上雞鳴時,燈還亮著,闔府上下皆是徹夜未眠,府裡被東廠搜了大半……
天一亮,魏府被人查抄的事不需要特意宣揚,就急速地在京中傳了開去。
京城上下的目光都望向了魏家和安平長公主府,一個個都忐忑不安,生怕這次的火莫名地燒到自家身上。
幾乎是宮門一開,耿安晧就進了宮,在早朝開始前,來到了養心殿外,求見皇帝。
一開始,他被養心殿的內侍攔在了殿外。
“衛國公,皇上待會兒還要上早朝,沒空見衛國公。”手執拂塵的內侍笑呵呵地說道,“有什麼事,衛國公還是等早朝後再說吧。”
耿安晧沒有離開,對內侍客氣地說道:“公公,勞煩替本公再去通稟一次,請皇上看在家父的份上……”
誰人不知先衛國公耿海與皇帝的情分那是親如兄弟,先衛國公意外過世後,皇帝痛心不已。
內侍也不敢怠慢,只好應了,硬著頭皮又進去通稟了一次。
內侍匆匆進去,又匆匆出來,這一次,皇帝改口了——
“衛國公,皇上有請。”
內侍笑吟吟地對著耿安皓伸手做請狀。
耿安皓心裡暗暗鬆了半口氣,笑著對內侍拱了拱手,“多謝公公。”
這時,天光大亮,金色的晨曦柔和地灑了下來,照在耿安皓俊逸的臉龐上,讓他看來神采煥發。
耿安皓隨著內侍進了養心殿,穿過一道湘妃簾後,一直來到了一處偏殿中。
著一襲明黃色的皇帝正坐在一張紫檀木金漆描邊大案後用早膳。
皇帝的早膳自然是十分豐盛,擺滿了一張大案,小籠包,金絲棗泥糕,山藥糕,還有一碗紅稻米粥,搭配著燕窩燉蛋以及十幾碟各色什錦醬菜,香氣四溢,瀰漫在空氣中。
皇帝正在慢慢地喝著粥,他也不需要吩咐什麼,只要往哪裡看一眼,就自有內侍把菜式試了毒後,送到皇帝身前的碗碟裡。
見耿安皓來了,皇帝放下了手裡的勺子,接過內侍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耿安皓走到案前停下,對著皇帝抱拳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又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後揮了揮手,殿內服侍的幾個內侍包括文永聚就依次退出了偏殿,只剩下了養心殿的大太監劉欽。
偏殿內,一下子就變得空曠了不少。
皇帝看向了耿安皓,淡淡道:“免禮。安皓,你來見朕可是有什麼急事?”
皇帝神色平靜地看著耿安皓,看著一如往日般親和,心裡卻是厭煩得很。
這耿家父子倆,無論是老的那個,還是現在小的這個,全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總想著以“舊情”來挾持自己。
耿安皓急切地說道:“皇上,昨夜東廠前往魏統領府上查抄,敢問皇上是否知道?”
耿安晧心如擂鼓,眸子裡一片幽邃。
皇帝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讓人去查抄魏府,這件事必是岑隱擅自所為。
這一次,岑隱栽定了!
“……”正在飲茶的皇帝聞言動了動眉梢,茶盅停頓在了半空中,心裡若有所思地想著:自己讓阿隱去調查魏永信,難道是他這麼快就發現了什麼線索?
耿安皓眼角的餘光悄悄地瞥著皇帝的臉色,見皇帝意有所動,心裡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皇帝不知情。
是啊,仗著皇帝對岑隱深信不疑,這些年東廠越來越跋扈,想抄哪家就抄哪家,令得京中朝臣百姓皆是畏之如虎,東廠支手遮天。
岑隱的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