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源稚愛抬起頭,看到的只有橋書亞拿著的那瓶果酒。
此時如同破布洋娃娃的她狠狠地拿起那果酒,不管什麼未成年不得飲酒的規定,拿起來噸噸噸的灌了下去,像是一個在冰天冬雪的西伯利亞人一樣。
橋書亞就只是這樣看著。
坐在動物園的廢墟之上,不遠處的其他守望者們圍在一起商討著找樂子,這幫子人在脫離了危險後,現在又被奶過之後多少有點精力旺盛,準備在這廢墟一樣的動物園裡面用木頭和鋼筋建個房子玩。
而恐懼魔王並沒有這麼幼稚,它只是像巡視領地一樣巡視著這個動物園,順便根據這裡廢墟之中的痕跡判斷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才能夠在這裡和橋書亞把動物園毀成這個樣子。
而源稚愛感覺在這裡,和兩波中的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師匠……”源稚愛低聲呢喃著。
“我在的。”橋書亞平靜的回覆,話語之中似乎有著令人安心的魔力。
彷彿即使是任何情況,只要橋書亞在,所有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她在地上摞了摞,似乎朝著橋書亞的地方靠近了一點。
“我曾經,被那個女人騙到了動物園,我在動物園中待了三天時間才逃離那裡,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我覺醒成為了守望者……”源稚愛低聲敘述著。
而橋書亞只是平靜的傾聽者,像是個心靈導師一樣……
近三年前,奈良宿那山,一個未知的動物園之中。
彼時的源稚愛還僅僅只有12歲不到,剛剛小學畢業,甚至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身上僅僅還只是貼著一個源氏庶出大小姐的身份。
只不過這個庶出的身份,讓她與大家族真正的大小姐差了十萬八千里,雖然沒有一些奇葩家族裡面庶出的大小姐會被傭人給嘲諷,會被分家乃至於下人嘲弄。
但是她的總體身份,也只是類似於和“私生女”轉正一樣的身份地位,在源氏之中算不上多麼的高貴,甚至於很有可能會被那些長老刁難。
那個時候,她還是很依賴源姬的,因為只有源姬,才會讓她感受到這個家裡面還有家人的溫暖。
但是,她被源姬賣到了動物園之中,被關進了那暗無天日的地牢內。
源稚愛做夢都沒想到,她的母親居然早就和異魔有勾結,甚至生下她唯一的作用,就是成為某個異魔(恐懼魔王)的身體。
她被徹底監禁在了這裡,四周是和自己一樣被騙過來的孩子,她徹底的崩潰了,那段時間宛若感覺天塌下來一樣只知道哭泣。
她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最親的母親都要殺了自己,就如同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你是今天被送進來的嗎?”突然的聲音從當時小學剛畢業的源稚愛耳邊響起。
源稚愛看到了一個略微比她大一點的女孩,亞麻色的頭髮,單肩梳著麻花辮,雖然穿著對於源稚愛這位源氏出身的人來說很是老土,可她的笑容在這個陰暗的地牢之中像是與世界格格不入的花朵。
但是,她只有一隻眼睛。
另一隻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硬深深挖去了一樣,甚至沒有眼皮,就像是個純純的空洞,遍佈著血痂。
“我叫慄山識,你可以叫我小識,你叫什麼名字?”這位獨眼女孩笑著,問向了源稚愛。
“我叫,源稚愛……”她愣愣的看著這個獨眼女孩,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即使是在這個地方,都會微笑。
慄山識早在十多天前就被送到了這裡,甚至,源稚愛了解到騙這個女孩來到動物園的,正是自己的母親源由夜的時候,她並沒告訴慄山識這個真相,一直埋藏在心底。
甚至,不止是她,這裡幾乎一大半的孩子都是被源姬騙過來。
源姬利用源氏的資源成立了一個兒童基金,專門援助京都及周邊的兒童。
但是這些兒童,往往都會離奇失蹤或者夭折,最後全部都出現在了這裡。
這個時候,源稚愛才猛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自己的母親,那個披著人皮的怪物,那個甚至比起異魔還像是異魔的女人……
慄山識得眼球是被一隻異魔挖走的,其實早在十天前她就被選中成為了另一隻異魔附身的素材,但是那異魔侵蝕失敗了,惱羞成怒之中那隻異魔挖了慄山識得一個眼球。
她僥倖活了下來,成為備用的軀殼,等待著其他異魔準備附身的時候挑選而走。
源稚愛愣住了,那個時候她感覺到了更加的絕望。
這裡的所有孩子,都會成為異魔的備用容器,而自己,甚至是作為魔王的容器才能夠苟活下來的,她似乎徹底失去了希望,甚至有了輕生的打算。
然而,這位小姐姐攔住了她,給她說了一個秘密。
“我們準備引起叛亂,然後逃離這裡。”這位同樣只有十三歲不到的女孩給了源稚愛最後的希望。
“叛亂?逃離……”源稚愛愣住了,她那原本徹底失去了希望的內心之中,燃起了名為生的東西。
“小愛,我悄悄告訴你一件事,我在被異魔附身失敗的時候,覺醒了一個特殊的能力。”慄山識低聲說道,“我可以短時間強行命令一個動物,之前我試過了,一個大獅子都被我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