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去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摩尼現世,聖公光耀九州!”
……
睦州青溪縣,摩尼教的總壇。方臘反覆呢喃著。這是一個四十多歲,面板黝黑,丟到人群認不出來的普通中年人。唯獨雙目中的精光說明此人不凡。
蘇州城朱勔被襲殺的事情轟動全城,自然也被地頭蛇摩尼教眾得知,第一時間便層層上報至領袖。此刻摩尼教護教法王,護法,壇主等紛紛齊聚。
梁山細作打探的沒錯,江南方臘暗中勢力很強。除了方臘之子方天定、叔父方垕、兄弟方貌,侄子方傑等眾多親眷。目前身邊有王寅,鄭彪,司行方,厲天閏,鄧元覺,劉贇、賀從龍等猛將。
有名有姓的好漢,足足有三四十個,可見實力之強。怪不得在歷史上掀起浩浩蕩蕩的百萬人起義大軍。要比在北方折騰的田虎大王強出不止一籌。
方臘集團悶頭髮展無人知曉,多虧了梁山伸出援手為他們揚名。就刺殺朱勔造成的後果,商議此事。
方臘呢喃著沉吟不語,他的師傅方垕,教中支柱方七佛冷冷地掃視眾多壇主,面色平靜,聲音發寒:“朱勔狗賊是我們必殺目標,可時機不成熟。聖公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是誰沒有約束好教眾,公然刺殺,以至於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一個類似於魯
智深一般的胖大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殺了送他去極樂世界懺悔,如何又沒殺死?朱勔這個禍害成了廢人,不會善罷甘休。唆使昏君,必定調動精兵強將雷圍剿我摩尼教。”
此人乃是摩尼教中的護教法王,寶光如來鄧元覺。武藝高強,難逢敵手。教中壇主們嫌方垕老邁可以不給面子,但卻非常畏懼這位法王,一個個搖頭加擺手。表示蘇州刺殺事件那天,各部教兵沒有擅自行動。
人人信誓旦旦,都有列出證據人數,不曾調動分毫。這邊讓摩尼教高層們疑惑,不是各州教兵所為。難道是那些教徒們痛恨狗賊,自行組織襲擊?
一群人在密室裡七嘴八舌議論,商討不出個子醜寅卯。
“肅靜!”方臘終於回過神來,一聲低喝,嘈雜迅速平息。看了看眾人聲音平淡:“根據收集到的情報。襲擊者訓練有素,進退有據,絕不是普通教眾。此事另有勢力所為,試圖讓摩尼教被人所知。”
“啊,栽贓陷害?究竟是誰竟然這般狠毒?”教主的一番話自然讓下面的人咬牙切齒,議論紛紛。
“該死的,難道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濟州水泊梁山?”
“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北方田虎,他們正在與朝廷放對。要是讓我等與朝廷衝突,必定能分擔壓力。”
“對對對,南北夾擊,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
在場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原本寂靜的密室
活躍起來。方臘裝神弄鬼忽悠人多年,很喜歡看到這種情況。待到眾人爭執不休的議論,雙手虛壓繼續說。
“若是我猜測不錯,還會有刺殺事件令朝廷注意摩尼教。希望各位有心理準備,隨時與朝廷開戰……”
方臘說這話的時候胸有成竹,面無表情,沉著冷靜。可隨著有人推門而入,急急忙忙送來東京汴梁城的信件,封皮塗抹的血紅印記,代表著十萬火急。
“甚麼?該死的,老子要將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方臘拆開信件一看,臉色鉅變,直至變得猙獰。咬牙切齒,惡毒的言語從他嘴裡不斷冒出。
那些教眾中高層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變化如此之大的聖公,也非常好奇那封信件中到底寫了什麼。居然讓教主老人家勃然大怒,暴露出了真實本性。
方垕,方貌,方天定等人紛紛上前,看了信臉色難看。
方臘臉色陰沉,深呼吸口氣,儘量剋制住情緒說:“汴梁城外有人打著摩尼教的名頭襲殺文武百官,朝廷震怒。最遲四月底五月初,各路大軍撲向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