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三百名遼東斥候在大地之上呼嘯而過,進入塗州地界之後,他們便是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去了天山方向,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去了塗州港附近。
爭取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將這裡的情況,全部都摸清楚。
而同一時刻,在那塗州港之外,蘇善也是得到了塗州邊境廝殺的訊息。
刺眼的陽光從天際落下,那一頭的白髮隨著風盪漾,有些蒼涼。
他聽著小玉兒的彙報,得知一百名東廠番役,不惜性命,拼命攔截,將六百多名遼東斥候斬殺一半有餘,拖延了他們半個時辰,那陰柔的面龐上,升起了濃濃的壯闊之感。
“小玉兒,將戰死之人全部記下,回長安城後,重金安頓其家眷,另外,從今天開始,咱們東廠立下一個規矩!”
蘇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那遼闊的海面,還有升騰而起的紅日,低聲道,
“即日起,為東廠殉職之人,家中老幼,皆有東廠為其撫養,按月撥付銀錢,且免十年賦稅,子女可無條件入私塾學習,日後進入各行各業,均可給予支援。”
“回去以後,將此條詳盡記錄備案,為日後東廠撫卹準則!”
“是!”
小玉兒恭敬的點了點頭,拱手致意,道,
“奴婢定會辦妥!”
“督主……”
略微沉吟了片刻,小玉兒又是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小聲道,
“遼東斥候已經入了塗州港,另一部分也到了天山腳下,東廠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搬運黃金,而塗州守軍雖然不會妄動,但恐怕也不會支援咱們,這訊息,一時半刻,便會傳出去了,袁天志的兵馬,也要開動了!”
“呵呵……”
蘇善聽得出小玉兒語氣中的凝重和緊張,不過,這時候,他那面龐上卻平靜的如同一汪千年寒潭,他雙手負在身後,盯著遼闊海面,還有那劇烈起伏的波濤,輕聲笑道,
“來便來!”
“任他千軍萬馬,咱家都將直面而對!”
“縱然是最壞的打算,咱們也能將這些黃金運走,不必怕他!”
“督主說的是!”
小玉兒聽著蘇善這般堅定豪邁之言,那嬌媚臉蛋兒上的凝重也自然的減弱了不少,督主有信心,她小玉兒便有信心,督主如何,她小玉兒便如何!
隨後,兩人又是陷入了沉默,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在陽光和寒風之中忙碌的東廠番役們,人們呼喝著,熱火朝天,那一道道的背影之上,有種讓人無法言喻的壯闊豪氣!
“此刻的東廠,才是咱家想要的,真正的東廠啊!”
蘇善靜靜的看了許久,那嘴角兒微微的挑了起來,陰柔的面龐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還有一抹從未有過的自豪和驕傲!
他突然覺的,自己的青雲之志,並不是真的要把這些黃金運送到長安,開始諸多的新政,大魏真正的富強等等,這諸多以後,才算開始。
而是從這一刻,東廠真正的凝聚起來,萬眾一心的這一刻,那偉大抱負已經開始!
從踏入遼東那一刻,他的一隻腳,已經算是踏上了青雲!
“我等定跟著督主,披荊斬棘,開啟東廠,還有大魏朝波瀾壯闊的未來!”
同一時刻,遠在數里地之外,正在策馬狂奔的那十萬關隴騎兵,最前方,被寒風吹著白髮激昂的胡令玉,也是目光凜然,喃喃自語。
他的身上,他身後的那無數關隴騎兵身上,那天地之間,也有著無法形容的傲然和張狂!
他們,此行不悔!
……
遼東軍營!
黑壓壓的軍隊隨著令旗兵手中的黑色旌旗搖晃,正飛快的移動著,他們形成了整齊的方隊,如同是鋼鐵洪流一般,不斷的朝著軍營之外匯聚,刀qiang閃亮,撕裂了天地間的安寧,升騰著無法形容的冰冷煞氣。
人們的面龐上,都充滿著冷冽。
遼東軍駐守此地多年,與女真等蠻夷廝殺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陣銅皮鐵骨,那煞氣,更是大魏朝五方軍隊之中,最為強橫,最為無法忽略的存在!
而此刻,在那中軍大帳之中,袁天志緊張而凝重的坐在將帥主位上,那面龐上的森然隨著明暗閃爍的炭火爐閃爍,目光也是陰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