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湯雅,早沒了初時的高傲貴婦的模樣。風衣被抓得皺皺的,燙好的頭髮因為推搡和擠壓,不止是凌亂,炸毛的膨脹感像一個獅子頭。
她嘴裡惡毒地咒罵著湯黎,罵著步藍,更是詛咒報警來抓人的虞夫人。
許是她太敏感了,被嘈雜的聲音包圍的時候,她竟然還能覺察到有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猛然掉過頭來,便與湯黎的視線相撞。
湯雅眼睛如泣血般淒厲仇恨,她還好看到了湯黎身邊那位安靜內斂的美男子,頓時張狂地、自嘲地大笑出聲。
須臾,一字一頓地說:“湯黎,你何德何能!!!”
從出生,到收養在湯家,因為與秦家的娃娃親,使得她得到家族最好的栽培,一個孤女,何德何能?
被湯家趕出家門,去了印尼,去了蘇城,躲避了追殺,還倒打一耙,叫湯建柏入獄,而她自己,輾轉來到上京,一躍成為五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何德何能?
身邊有人可以利用,步藍、凌楚楚都以她馬首是瞻,何德何能?
她的身邊,永遠少不了為她保駕護航,為她遮風避雨的人,虞家、賀家,甚至還有名動整個華人區的祁家,都站在她的那邊……
湯黎,究竟何德何能?
湯雅太不甘心了。
不知何時,陰沉沉的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湯雅吹著秋末的涼風,冷得直髮抖,頭髮上蓋了一層厚重的瑩白糖霜。
視線裡闖入一雙顏色款式復古無華的棕色皮鞋,她一愣,視線上移,是筆挺的西裝褲,霧霾藍的商務襯衫。
肩頭寬而清瘦,臉龐清雋儒雅,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是新加坡的那位傅先生,跟虞家是合作密切的商業夥伴。
就在湯雅猜測他的來意時,他啟唇緩緩吐出——
“我可以幫你。”
湯雅失聲驚問:“為什麼??”她是女人,有敏感的思維邏輯,她看得出傅良樺對湯黎感興趣。
為什麼還要幫著她,反過來對付湯黎?
傅良樺思考了三秒,輕笑著說:“樂趣。”
湯雅驚愕,原來,幫著她,對付湯黎,只是一種樂趣麼?
他想看湯黎束手無策、陷入困境求助的可憐模樣。
……
“傅總,那個姓許的大明星又來了。”
秘書走近,雙手奉上邀請函。
這邀請函製作精美,很有格調,上面還有淡淡的香氣,很好聞……一個共同進餐的邀約,還搞得這麼胡裡花俏。
秘書嫌惡地皺了皺眉,心想,那個許星河,身為男人,也長得妖里妖氣的,傳聞說他沒跟女明星傳過緋聞,估計……是個gay吧!瞧這邀請函,也搞得胡裡花俏,gay裡gay氣的。
不會是看上咱們傅總,想被他潛規則吧?秘書覺得更反胃了,小小少年,不學好,就學著娛樂圈那些腌臢手段,想爬傅總的床,攀個高枝兒了!
晚上在頂級餐廳會面的時候,許星河感覺到傅良樺的秘書發散的濃重惡意。
那眼神赤裸,只差在臉上寫上卑賤的戲子,噁心的男同了。
許星河的經紀人看得很不舒服,好幾次想衝上去掄以貌取人的秘書。啥眼神吶,嘲諷誰啊?我家星河弟弟可是身價上億的國際巨星,你小小秘書算哪根蔥吶。
也就許星河脾氣好,沒計較,也沒當回事,反正他出道以來,遭受的白眼可不少,再過分的言論,都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過。
他剛出道還不紅的那一年,有人直接笑話他,長這副容貌,不知道遭到幾個男女導師蹂躪過了,可惜潛規則了,還是沒能紅起來,命不好。
許星河想著,他有近百萬的粉絲真心喜歡著他,追隨著他,他已經很幸運也很知足了,不奢求得到所有人的喜歡。
至於他頻繁地約見傅良樺,別人會怎麼看待怎麼想,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說他是想高攀金主也好,看上了傅良樺,想跟他發生點什麼也好,
許星河覺得,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為了這個目的,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