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後的大半個月,你都做了什麼?”
府衙內院大堂裡,楚軒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楚劍,眼神裡充滿厭惡。依韻扶劍站在他身邊,她的職責,就是守護好陳國的儲君。
楚劍漠然跪在地上,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淒厲的慘嚎響起,那聲音如同被放血的豬一般,撕心裂肺。依韻知道,武安知府宋年及師爺等一些處其位不謀其事的人,正在承受杖刑。
在他們的慘號聲中,楚軒從袖中抽出幾封文書,猛地丟在楚劍面前,在楚劍視線被吸引過去的時候,閉眼咬牙道:“龍頭蛇尾我不怪你,你年紀小,辦砸事兒沒關係。但是你不能破罐子破摔,不能因為事情超出你的掌控了,就放縱自己耽於享樂。或者你一個人混賬也沒關係,但你不該帶著武安知府等人陪你一起混賬!你沒來之前,他們就算再沒用,至少還辦事兒,可現在呢!”
“打算什麼時候押送我回京交由父皇治罪?”良久,楚劍說出了見到楚軒後的第一句話。
楚軒冷冷的看著他,沉聲道:“你還想回去見父皇嗎?父皇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告訴你,你也甭回去了,就給我老實呆在這兒贖罪,你自己出去看看你造的那些孽!居昌府受災,你唆使你的門人武安知府宋年,泗水知府徐道視而不見,你可真是人才啊!宋年徐道李源三人面上交情不錯,卻因為你,他倆都對李源的危局漠然視之,這才有了今日的混『亂』……為了權勢,置江山安危百姓生死於不顧,這樣的你,就算真的把江山從我手上奪走了,你敢確定自己有能力治理嗎?”
楚劍被訓得面『色』發青,卻沒有任何辯駁之言,只是凝神拿起楚軒撂在眼前的文書。此時的他似乎把自己當成麵糰,隨便楚軒怎麼『揉』捏都行。
依韻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幕,心裡感慨不已。楚軒的嘴啊,耍貧刻薄人講大道理說正義凜然的話種種功能都有了,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說出卑微言語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唔,他是太子,從來只有別人對他說卑微到骨子裡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從肉體到靈魂都降到塵埃裡呢。他這樣的人,就算是肉體降到塵埃裡,靈魂也會開出高貴的花朵吧!
訓到最後,楚劍終於把楚軒丟到他跟前的文書內容看完,看完後無比悲憤的看著楚軒道:“你派人跟蹤我?”
“你要行得正坐得端,我派人跟蹤你也白搭!”
楚軒吃了口茶,壓下滔天的火氣,“你做的這些事兒,還需要我派人跟蹤?隨便拉個路人問問就知道大概了……你離京去居昌平『亂』的時候,是我親自送的你,說實在的,我現在對你很失望,失望透頂的失望!”
不知為什麼,楚軒越義正詞嚴,依韻就越想笑。
他的這些話,聽著很有道理,但是……往深了聽,總覺得他是故意說出來氣楚劍。可以這麼說,他說了這麼多,表面上一句句都是民族大義骨肉親情,往深了聽,都是你楚劍不行,再怎麼蹦躂也不行,給你資本讓你折騰也不行!
唉,這人啊……
楚劍漸漸也聽出了裡面的門道,手裡捏著『揉』碎了的狗尾巴草,哭喪著臉問楚軒道:“到底怎麼處置我,你給個準話……事兒都發生了,你說再多也沒用。我把事兒辦砸了,現在該你解決問題了,我估『摸』著,你也解決不了問題。居昌之『亂』太複雜了,我沒經驗,你的經驗也比我多不了多少……”
“有道理……”楚軒點了點頭。
楚劍大喜,“那,關我禁閉還是把我遣送回京,怎麼著都聽你的。你就別落井下石說風涼話了。看在兄弟的份兒上,給個痛快行不?”
“既如此,抹黑臉,換身破爛衣服出府衙門右拐,去牆根兒下示眾吧,或蹲或站隨便你……”看著驟然變『色』的楚劍,楚軒眼睛眯了起來,閒閒的道:“當然,你也可以衣著體面的去示眾,如果你想丟七皇子這個名頭兒的話,我不介意。”
“……”
楚劍愣在那裡,許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一樣跳了起來,紅著眼睛道:“為什麼要我去示眾?我是皇子,皇子怎麼可以示眾!”
“所以我才讓你抹黑臉換身衣服隱藏身份啊!你的身份使武安知府的幕僚,丟人不丟面兒,看我對你多好……”
明明把人往死裡欺負,卻還要做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楚軒如此行徑讓楚劍氣急,然而楚軒不理會他這些情緒,擱下茶盤後儘量放緩聲音語重心長的道:“你長大了,得為自己做錯的事兒負責。百姓的怒火是你們這群人挑起來的,自然需要你們親自去安撫……待會兒宋年他們挨完揍,你就和他們一起去示眾吧,對外我會說,扣了你半年月俸,打了十板子,三日後押送回京交由父皇治罪。絕對不提你站在外面示眾這種丟人的事兒,你覺得怎樣?”
“不行,”楚劍猛地衝到楚軒跟前,扯著他的袖子急急的道:“武安城的百姓都是瘋子,他們會打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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