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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平早就發現有人在看自己。高中生模樣,綁了個馬尾辮,淺藍色牛仔褲,白色t恤衫,都是最簡單的款式,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好看,桌上攤著類似素描本的東西,手上拿著鉛筆在本上劃拉著,不時抬起頭,先用手擋在額上,再從手指頭縫裡偷看他一眼,快速地低頭,在紙上劃幾筆,周而複始,自以為做得很隱蔽。
看這樣子,是在偷偷畫我吧?容平眯了眯眼,覺得很有趣,於是定住目光,等著她再一次偷看過來。並沒有等多久,她照舊抬起頭,鬼鬼祟祟地看向熟悉的位置,然後毫無防備撞進了他的眼睛,一雙漂亮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淡漠的眼睛,沒有責備,沒有反感,什麼都沒有,但是足以使她驚慌,她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定在那裡,傻傻的,沒有動作,半晌,手無意識地從額頭滑落,她才如夢初醒般,無措地、慌張地垂下頭,腦袋幾乎要磕到桌子上,飛快撈起桌面上的紙筆,一股腦兒全扒拉進身邊那個卡通揹包裡,攥著揹包猛地起身,卻又突然頓住,然後慢吞吞地、頹喪地又坐回去。
她雖然低著頭,並且有意背對著容平,那種急於奪門而逃的困窘卻從她的動作裡清晰傳達出來,隔著半條走廊,容平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慌亂,之所以又坐回去,大概是因為,如果要從門口逃出去,就必定要經過自己的身邊。看著她鴕鳥一般縮到角落裡,死死低著頭,容平露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真有趣。
談得差不多了,容平起身,送客戶出門。她全程豎起耳朵,聽見腳步聲走遠,確定再也聽不見,才終於把頭抬起來,鬼鬼祟祟地朝容平剛才坐的位置看去,空無一人,她緩緩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出了好多汗,整個人緊張得都要虛脫了,她吞了吞口水,手指碰向茶杯,正準備端起來喝一口,發現容平就坐在自己對面。
茶杯“哐當”一聲磕在茶托上,瓷器碰撞,發出清越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這一聲響,還是因為她的反應,容平覺得自己的心也“咯噔”跳了一下。怎麼形容她的反應呢?崩潰?淩亂?她臉漲得通紅,連耳朵根都是紅的,雙手擱在桌上,不停地抖,她自己也察覺到了,悄悄把手收回去,藏在桌子底下,頭埋得低低的,只給他一個腦袋頂,頭發順滑,雖然極力壓抑,肩膀卻仍然輕微地顫抖著。
出於一時的惡趣味,鬼使神差就坐過來了,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假裝生氣,把畫要過來?或者慈眉善目安撫她自己一點都不介意無論是被她看還是被她畫?看著她柔弱的模樣,容平忍不住開口:“你…”後面“還好吧”三個字還沒出口,容平就看見她劇烈抖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抬眼畏畏縮縮看了容平一眼,這是怎樣的一眼啊,她幾乎被逼出淚來,就像負隅的小獸,那種混合著眷戀、渴求,同時又表現出極度慌亂的眼神,容平發現自己被這一眼看得非常不妙…他不斷在腦海裡搜尋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容平漫無目的神遊,過於漫長的沉默,她似乎慢慢放鬆下來,很小心很小心地抬頭偷看容平,發現容平在神遊之後,她的掙紮很明顯,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卻終究還是沒忍住,偷看的次數漸漸多起來。容平回過神,正看見她熾熱的視線,她這次嚇得幾乎要跳起來,嘴唇哆嗦著,眼角淚光閃閃,容平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他被她看得心慌意亂。起身,招呼了一聲:“走吧。”她條件反射一樣起身跟在他後面,容平指了指她的卡通揹包:“你的包。”她手忙腳亂過去拿,容平覺得腦子有點熱,已經是五月末了,今年的夏天怕是不好過。
走出去得有好幾百米了吧,背後的視線快把自己戳出倆窟窿了,容平站定,她一邊走路一邊還要偷看他,根本就不專心,哪裡注意得到,沒防備一下子撲到容平背上,溫軟的軀體貼過來,容平覺得自己的狀態很不妙,他吸了口氣:“你要跟到什麼時候?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她本來慌亂地退著,聽到他這句話,忽然慘白了臉,大眼睛裡淚水漣漣,彷彿容平剛才那句話是拿刀剜了她的心,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卻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走了,走著走著開始跑,跑著跑著摔了個大馬趴,然後利落地爬起來,一瘸一拐,連跑帶跳,落荒而逃,也不過如此吧。容平松開握緊的拳頭,心頭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戾氣。
隔天,一進咖啡館,一眼又看見她,還是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t恤衫,低頭畫著什麼東西,專注又安詳,容平毫不猶豫,抬腳走到她跟前,坐到她對面,她抬頭看見是他,如出一轍的慌亂神態,通紅著臉,眼眶蓄淚,容平心裡升起熟悉的戾氣,她這副樣子,到底是無意識,還是有意在誘惑自己?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是一樣的…心裡的暴戾有些不受控制,他俯身逼上前,看著她睜大雙眼往後退縮,一手撫在她後頸把人往身前帶,一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臂,把人困在懷裡,低頭咬上她的唇,殘酷的力道,輾轉撕咬,他有些急紅了眼,她的手臂被他箍出紅痕,印在白皙的肌膚上,觸目驚心,他卻更加不滿足,把人推倒,傾身覆上去…
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容平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迷迷糊糊拿了手機,是助理提醒他起床,今天有個商務會談。掛了電話,容平愣了半晌,意識到自己做了個什麼樣不可描述的夢,想起對方似乎只是個高中生…容平捂著臉,頭一回自己覺得自己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