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愚蠢!簡直是愚不可及!”
冴島宅,會客廳之中,一聲怒吼幾乎衝破了房屋牆壁的阻礙,衝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這樣巨大的聲響直接將整個冴島家宅邸驚醒,此刻待在冴島家宅邸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步履匆匆的行動了起來。
畢竟之前徐覺就說過,那個危險無比的霍拉神牙很有可能會主動的來接觸他們,所以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緊繃著一根線,隨時都可能被任何的異動所觸發。
當所有人都順著聲音來到冴島家宅邸的會客廳的時候,卻看到了讓人無比驚訝的一幕。
在會客廳的中間,作為黃金騎士的鋼牙手中正握著一張薄薄的信紙,他那捏著信紙的手正在微微顫抖著,帶動著本身就十分輕薄的紙張一同在空氣之中飄搖不定。
而在他的腳邊,此刻則是靜靜地躺著一片片被摔碎了的雕花白瓷杯碎片,原本盛放在其中的熱茶就這麼潑灑在了名貴的地毯之上,讓地毯上漂亮的花紋都是變得溼噠噠的。
這種狀況,真的是可能發生的麼?
所有人的心中,此刻都是不由的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疑問。
先不提對於鋼牙並不是那麼熟悉的徐覺和黑雀,與鋼牙已經相識已久的烈花和御月薰此刻雙眼之中也滿是驚訝。
就算是她們,也從來沒見過鋼牙表現出這樣的一幅模樣。
渾身緊繃的肌肉、脖頸上微微猙起的青筋、雙眼之中悄然遍佈的猩紅血絲……
此刻的鋼牙是那麼的陌生,讓人完全無法將他看作是冴島鋼牙這位被尊稱為‘黃金騎士·牙狼’的崇高存在。
一直以來,鋼牙對所有人表現的姿態,總是一副冷靜無比的模樣,鎮定、理智,完全可以充作是鋼牙本人的代名詞。
說實話,幾乎沒有人看到鋼牙發出這麼大的火氣。
看著處於怒髮衝冠狀態下的鋼牙,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陷入到了呆滯之中,即便是自己的大腦再怎麼好使,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狀況,完全做不到在短時間內將眼前這紛繁複雜的訊息給處理清楚。
“鋼牙少爺……”
眾人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和鋼牙相處了數十年,宛若家人一樣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管家魂座。
管家魂座十分冷靜的看著明顯有幾分失神的鋼牙,匆匆幾步就這麼走到了他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輕的將被鋼牙捏在手中的那一份信件給取了下來。
他知道,一定是因為這封信件,一貫冷靜無比的鋼牙才會變得如此激動。
在魂座的心中,同樣也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鎮定,甚至隱約之間還有些恐懼,恐懼著鋼牙會陷入到這種衝動暴怒的情緒之中完全無法自拔。
因為這種狀態的鋼牙,他曾經見過一次。
那一天還是在同樣的冴島家宅邸之中,伴隨著接連不斷的驟雨,一份噩耗就這麼被傳遞到了冴島家的宅邸之中。
這一天,正是在鋼牙年幼時,知道作為父親的冴島大河死去的日子。
在最初知道了父親的死訊之後,小鋼牙完全陷入到了一種不願意去相信面前所發生的一切的特殊狀態之中。
那個時候的鋼牙瘋狂而又歇斯底里,他咒罵著,用無比幼稚的言辭咒罵著孩子了自己父親的存在,咒罵著自己所經歷的遭遇,咒罵著這個殘忍的對待自己的世界。
他在用這種方式宣洩心中的情感,讓自己不會被那洶湧如潮水一般的負面情緒直接壓垮。
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三天時間。
在三天的時間過去之後,小鋼牙卻是極為突兀的陷入到了一種格外冰冷的裝填之中。
他不喝水、不吃飯,只是無比執著的拿著屬於自己的那柄由冴島大河親手鍛造的小短劍,在冴島家宅邸的院落之中瘋狂的聯絡著自己的父親教授給自己的劍法。
即便是自己的手腳已經發軟、即便是自己的意識已經模糊,小鋼牙卻也是完全不會停止這樣的行為。
直到他的體力完全耗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一直在一邊守候著他的管家魂座才有機會將他抱回到房間之中,給他硬生生的灌下一些寡淡的米粥,勉強的維持著小鋼牙的生命。
這樣的一番胡鬧一樣的舉動,又是足足持續了三天的時間。
前前後後,小鋼牙癲狂無比的生活狀態就這麼持續了足足六天的時間。
如果將六天的時間放在日常生活之中,可能也並不算多長。
可是對於管家魂座來說,這六天的時間即便是形容為度日如年也不為過。
不僅僅是小鋼牙在不斷的用各種手段折磨著自己,為自己所侍奉的主人死去而傷心、因小主人的安全而擔憂的魂座同樣也是經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段之間之中作為小鋼牙唯一親人的管家魂座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