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溪是酷愛湊熱鬧的人。
先前有熱鬧沒湊到,她捶胸頓足,十分可惜,若是鄧大美能答應做新衣服,她能穿,之後也能借給別人穿。
對她來說,是好事。
對借衣服的小姑娘來說是好事。
就是不知道鄧大美會不會也覺得是好事。
鄧大美當然覺得是好事啦。
“可以,我來做!”
新婚第一天,誰不想穿大紅色的衣裳,那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事情。
她立即開始興奮地量尺寸,還跟張云溪聊起八卦,“你知道趙二花吧?”
“知道,如雷貫耳。”
“她有兩百塊錢的彩禮,天天吹噓,她也不是去姑娘家那裡吹噓,是專門鑽到大爺大媽那裡吹噓,現在趙家大隊的姑娘彩禮變高了,但不見得是好事,因為他們打著賣女兒的旗號要彩禮,人家來相看的小夥子,聽說趙家大隊要那麼高的彩禮,一個兩個都跑了。”
鄧大美嘆氣。
現在家家戶戶都窮,很多時候大家庭娶媳婦,都得靠借錢,現在被趙二花一搞,婚嫁怎麼辦。
“這樣……”
張云溪揉了揉肚子。
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忽然跑進來的趙墨分給小姨一個鳥蛋,“小姨,二狗子烤的鳥蛋,你嚐嚐。”
“好,我正好晚上沒吃飽。”張云溪拿鳥蛋敲了敲桌子,把外殼剝開塞到嘴裡,嚥下去後問她,“村裡有女孩找我,什麼事?”
“她們想讓你幫忙剪頭髮,也不是白白讓你剪,她們能幫你幹一天活,或者能給你雞蛋青菜菜乾,花生瓜子,你看一下你要什麼就讓她們給什麼。”
“幹活,幫我幹活!”張云溪毫不猶豫道。
“好的,我跟她們說,還有青蘭姑姑,她明天要去相看人家,想找你編頭髮,小姨你有空嗎?”
“編頭髮?有空,你喊她過來吧,我直接教她就好。”
“好。”趙墨立即跑出去喊趙青蘭。
趙青蘭興奮地不行,在家裡都手舞足蹈的。
在趙青蘭家裡吃飯的趙任城聽到張知青三個字,多嘴問了一句,“你怎麼和知青熟起來了?”
“因為……因為……全國百姓一家親。”趙青蘭拉上趙墨趕緊跑。
她趙哥在家,哪怕安安靜靜坐在那,什麼都不幹,散發出來的領導氣息,都讓她如坐針氈。
石豔春等女兒走了,跟趙任城笑著說,“今天她喊張知青剪了個頭發,剪的不錯,好喜歡張知青,聽張知青說她長得大氣,哎呦喂,一直在我耳邊唸叨,念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別瞎叨叨,我們聊正事呢。”趙大隊長開口,雖然滿意女兒變得更漂亮,但他不喜歡女人在飯桌上插話。
石豔春氣得捶自己大腿一下。
趙任城趕緊說,“之前沒感覺出來青蘭的大氣,剪了個髮型之後,有點那感覺,明天肯定能相看到好人家。”
“對吧,對吧,我就說!”石豔春聽得那叫個舒坦,連小城這種眼瞎的男人都能看出來她閨女變好看了,其他人肯定也能,旋即又狠狠瞪了一眼老伴,“我還不惜得跟你說話。”
趙大隊長讓她去忙。
被石豔春捶了一下,趙大隊長跟趙任城說,“別看我們吵架,但我們互相扶持,是很不錯的,不像你,孤家寡人,現在都沒個影兒……”
趙任城無奈地捏了捏眉骨。
他都不想在趙大隊長家裡吃飯,因為無論聊什麼,發生什麼,最後總能繞回中心話題——他的婚姻!
“我們聊知青參加競爭老師崗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