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幾秒,趙任城後知後覺,和女孩子說這個不太好:“要不我送你下去吧?”
“好!”
張云溪順著臺階就下了。
拿上手電筒,趙任城舉著,給她照著腳下的路,陪著她走下山,才轉身往山上走。
回到知青宿舍門口的張云溪,警告自己下次不能那麼害羞,都不像是她自己了。
躺在床上睡下不久後,張云溪被細小的關門聲吵醒,她睜開一隻眼,發覺是何小小出門,也不以為然的繼續睡。
沒等多久,張云溪聽到撕碎紙張的聲音,眨了眨眼,她總覺得不太對勁,披著衣服出門,發現廚房的燈亮著,走近一看,何小小正在面無表情的把畫著各種圖案的紙張往火裡丟。
一張張精心刻畫的圖紙,很快消失變成灰燼。
“小小,你在幹嘛?”
“沒什麼,是不是吵到你了,待會就好了,你睡吧。”何小小黑眸裡閃爍著火光,若是有人湊近去看的話,能看出她眼睛底下的淚水。
張云溪心疼地搬了木凳子坐在她身側,輕聲問:“是研究遇到問題了嗎?”
“是從來沒有研究成功過,呵!”
何小小發出一聲自嘲的悶笑。
“怎麼會,你的東西……”
“很多東西都是古人研究出來的,我復刻而已!”何小小打斷她的話。
她想研究武器。
一點進展都沒有。
張云溪:“既然你不喜歡了,圖紙都送給我吧。”
“你要做什麼?”何小小蹙眉。
“你的白紙有很多空餘的地方,我送給學生當作草稿紙。”
張云溪說了一個何小小沒法拒絕的理由。
一沓圖紙落入她手裡。
張云溪抱著起身要回屋。
低著頭看著火光漸滅的何小小禁不住問:“你不問問我原因嗎?”
張云溪腳步頓住,扭頭問:“你願意說嗎,如果你願意說,我可以當傾聽者。”
何小小頭埋的很低,額前劉海垂落,只餘優越的側臉昏黃的燭光中:“曾經我帶著夢想,每晚都在臺燈上奮筆疾書,一身傲骨,自詡天才,堅信在科學家的歷史中,能留下我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我現在發現我什麼也不是,有些東西,只是自作多情,有一個很簡單的公式,我卻總是犯錯,多年沒有任何精進,浪費光陰,毫無建樹,還總是給自己找著各種藉口,我就是覺得,對不起我小時候,沒有完成她的夢想,碌碌無為二十來年,現在只是個很迷茫的大人,辜負了那個曾經不捨晝夜汲取知識的小孩。”
張云溪的眼淚無聲落下。
明明小小的描述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語氣淡淡的,但她好心疼。
何小小等待片刻,沒有等到巧舌如簧的云溪有任何評價,抬眸,卻見到一個淚美人。
“你……幹嘛……”
張云溪上前彎腰抱了抱她。
擁抱很溫暖。
將穿著單衣的何小小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
張云溪直起身,擦了擦眼淚,“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抱歉。”
何小小被逗樂,“那你哭什麼?”
“感覺我嘴笨。”
“你還嘴笨啊?”何小小反問。
“那你呢,你做得還不夠好嗎,還不夠聰明嗎?你的資料我看都不看不懂,而且每次你有空了都在研究你的東西,從來沒耽擱過,你就是沒有呆對地方,浪費了幾年光陰。”
張云溪既心疼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