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芷秋有生以來住過最破爛的地方,四面牆,一個小窗,很小,顯然是用來通風的,這間屋子全憑這窗子採光,屋子裡灰暗得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些輪廓。
北芷秋審視著周圍的一切,目光停留在那小小的窗上,而後重重地嘆了口氣,實在是太小了,屋子照亮都成問題,要從小窗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到底是誰綁架了她?
她眉頭緊鎖,如今秋明國北疆邊境與青越國間的戰爭越發激烈,早有傳言說青越人心狠手辣,要是落入他們的手裡,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
只是這樣卻說不通,皇城離青越何止千里之遙,青越的爪牙怎會如此張狂,且抓她一個公主來也不會對戰事產生影響,敵人不是傻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嘎吱”一聲,一束光從頭頂前上方傳下來,屋裡瞬間變得亮堂。
北芷秋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眼睛特別不適應。
再睜眼時,瞧見屋子上方被開啟了一個缺口,從上往下架了一架梯子,幾個男人下了來,一身的混混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獨眼人,一隻眼睛用黑布遮了起來,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乾乾瘦瘦。
起初她還在思量,這四面是牆的屋子如何進出,原來出口在這頂上。
“喲!都是大美人呢!”獨眼人掃了一圈屋子裡的人,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流轉。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臉色相,像要生吞了人。
北芷秋定眼一看,還真是,起初太黑,她只能隱約看見有人,現在一看,這屋子裡約莫二十個妙齡女子,且個個姿色不凡。
“老大,要冷靜,還有正事要辦呢!”獨眼人身後的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廝提醒獨眼人。
獨眼人不耐煩地瞪了小廝一眼,“我難道不知道,要你提醒?把人帶走。”
“是是是。”小廝連忙後退。
幾個男人上前,示意姑娘們從樓梯上去,這些都是弱女子,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個個嚇得話都不敢說,腿腳都不好使了,直打哆嗦。
見狀,幾個男人毫不客氣地推搡著,強迫大家出去,一臉色相卻毫無憐惜之心。
北芷秋順從地跟著上去,心裡計劃著,如果出去,應該就有機會求救了。
她們一群人被蒙上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這幾個男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做事卻不含糊,生怕被人記住了走過的路線和環境。
再睜眼時,眼前是一個小院,停了約莫二十頂轎子,每頂轎子邊守著四個人,這轎子倒也不差,頗有氣派。
“各位小美人,上轎吧。”獨眼人作了個“請”的手勢,眼睛卻直溜溜地盯著他跟前的女子,毫無形象可言。
那女子被看得又氣又無奈,不敢發聲,乖乖地進了離她最近的轎子,其餘人也各自上轎了。
轎子停在了山谷前,峽谷兩邊是絕壁,陡峭高聳,光溜溜的石壁上寸草不生。峽谷的通口有大量人把手著,一律著黑衣、戴鐵面具。
獨眼人在跟守門的說著什麼,點頭哈腰,一副諂媚的樣子。
北芷秋的轎子離得太遠了,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見獨眼人被一腳踹出了好遠,而後唸叨著:“不敢了不敢了”。
回到轎子隊伍,獨眼人受了氣,一路上對幾個下人又打又罵。
又走了很久,轎子停在了一家客棧前,眼前已是燈火通明,與一路上的烏漆嘛黑對比鮮明。
“都給我下來。”獨眼人狠狠踹了一腳最前面的轎子,一張兇悍的臉上寫著不滿和氣憤。
姑娘們下了轎抱在一起,在獨眼人的逼迫下漸漸後退,個個顫抖著哭泣,卻不敢發出聲音。
北芷秋的轎子在隊伍的後面,一下轎,就看到一群女子被獨眼人逼得連連後退的情景。
“一群沒用的東西。”獨眼人罵罵咧咧,“來人,把這些娘們兒都給老子送到二樓去,老子今天要好好享受!”
正出來準備招呼大夥兒的店小二被嚇得愣在門口,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是。
“說你呢,看什麼,老子把這間客棧全包了。”獨眼人指著店小二。
見店小二愣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飛腳,小二連連退了好幾步,大口吐血。
裡屋的掌櫃聽見響聲趕了出來,見狀,趕緊踩著蓮花步扭著身子走來,“哎喲,大爺,您這出出氣就行了,可別氣壞了身子。”
那掌櫃的是個大姐,雖然年齡去了,卻是風韻猶存,聲音尖細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