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陽抬起的手並未放下,唇角凝著一絲冷笑,道:“你要是能教訓好他,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峪冷冷地瞥了齊正陽一眼,沒說話。兩個人是同一年入伍的,但沈峪如今的職位卻比他高了兩級,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身上多了一分凜然的氣息。
齊正陽不自覺地就住了口。
沈峪微微地皺了下眉頭,對沈雋道:“起來。”
沈雋站起身,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沈峪一個橫腿就掃在了沈雋左腿小腿脛骨處。
最疼的地方。
“別趴下。”沈峪看沈雋彎腰要蹲的樣子,呵斥道。
沈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額上冒出涔涔的冷汗。
同樣是練家子,齊正陽知道那一下有多疼,不由跟著抽了抽唇角。
站在沈峪身後的邵鈞雅,隱隱地皺了皺眉,有些不落冷。
沈峪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層不變,抬腳又給了沈雋一下。
沈雋這回腿連彎都沒彎,但唇間卻發出了一聲悶哼。
“夠了,別打了。”病房裡傳出齊悅略帶沙啞的嗓音,她的雙手緊緊地揪著床單,臉色蒼白如紙。
邵鈞雅嘆了一口氣,道:“先看看孩子吧。”
齊正陽輕哼一聲,打頭走了進去,劈頭蓋臉地訓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齊悅輕笑一聲,紅著眼看著他,眸子裡卻是一片恨意。
她出了事,他爸爸卻連先進來看她一眼都沒有,而是在外頭忙著追究責任看看有什麼利益可謀。
這樣的家庭,她還有什麼指望。
但這種反抗的眼神,也是齊正陽最不能接受的,沈家的人也在,他這個女兒居然哭也不哭一聲,瞪著他這是做什麼。
看到一旁沈峪和邵鈞雅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齊正陽一陣惱羞成怒,一巴掌就扇在了齊悅的臉上。
齊悅捂著紅腫的臉頰,一臉嘲諷地看著他笑,依舊一句話也不肯說。
齊正陽再度抬起的手剛要落下去,卻被邵鈞雅攥住了。
“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你就先讓孩子休息休息吧。”邵鈞雅看著齊悅的臉,一向冰冷的眸子裡掠過了一絲憐惜。
她不喜歡齊悅,但這是女人對女人的憐惜。
來的路上,她和沈峪已經看了齊悅的驗傷報告,體內藥物過度、下體嚴重撕裂……全是些不忍猝讀的文字。很明顯,這個女孩受到了很嚴重的摧殘。
齊正陽瞥了邵鈞雅一眼,鬆手,整了整衣領,裝腔作勢地問道:“那你們想怎麼解決?”
沈峪朝著門口的沈雋動了動手指。
沈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靠在牆上才勉強站立。
沈峪黑沉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瞥了沈雋一眼,慢慢地將臉挪開,道:“他們倆先訂婚吧。”
齊正陽的眉頭不由跳了一下。他沒想到沈峪會這麼爽快,這件事雖然真相不明,但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還有很多證據都還沒勘定。
沈家想把沈雋摘出來,不是沒有方法。
再過幾年,沈雋依舊是沈家的長子,沈家不倒,他身邊依舊有各種千金可以選。
但他女兒就不一樣了,出了這種事,如果不嫁進沈家,她的一生就毀了……
沈峪這麼說,是想息事寧人了。
無論如何,他女兒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如果能嫁進沈家,好像也不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