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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仍在空谷間回響。時而如浮雲柳絮,時而如百鳥齊鳴,歷階升高又一落千丈,像是一個性情古怪的少年,忽冷忽熱,瞬息萬變。
三人看著摔下來的琴,神色各異。聖帝掙開陸吳的手,背過身看山上的觀宇,冷聲道:“走吧,上去看看。”
道觀屹立在懸崖峭壁上,石砌的三券拱門隔開了俗世喧鬧。山門石壁上雕刻著流雲仙鶴,左邊的通碑卻未刻一字。進門看,八殿三樓兩堂按五行八卦錯落分佈,每間大殿門媚正中高懸金匾,匾上亦無刻字。
聖帝推開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進了無名殿。殿中設一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原本應該放置神像的神臺擺了一張伏羲式九霄環佩琴。
褚絳小聲問道:“這個殿裡,供養的是琴仙嗎?”
陸吳搖搖頭:“這裡是正殿,敬奉的不是三清就是四帝,琴仙豈敢淩駕於列神之上。”
褚絳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祭品?”
陸吳道:“人間用來祭鬼神的祭品無非獻食、玉帛、人祭三種,單擺一張琴,意不誠篤。”
“不是祭鬼神”聖帝挑眉,“難不成還會有人建一座道觀用來祭祀親眷?”
陸吳用摺扇打一下手心,眼睛發亮:“你別說,以賀閣主那個偏執的性子,她還真有可能在被譽為琴鄉的地方給洪度建一座道觀,供奉一張伏羲琴。”
“你是說這是一座空冢。”聖帝臉色白了三分,茅塞頓開,“空冢多用來引魂,所以賀雲建了這座冢宅是為凝聚她表哥賀濤的魂魄。可當年賀濤以身赴死,魂靈都成了天咫琴陣的養料。這座空冢引不來他的殘魄,反倒招來些不知來路的孤魂野鬼。它們日夜在城裡遊蕩,邪氣四溢,逐漸吞噬了方圓百裡的生氣,先是草木,後是鳥獸,發展到今天,便是一個活物也不複存在了。”
褚絳一臉驚愕,袖子裡的手猛然收緊。
陸吳倒是十分平靜,踱了兩步,道:“看來那位試子說的沒錯了。他們賀家伸手遮天,落腳覆地,的確也有本事能將這裡瞞得密不透風。”
耳邊的琴音像是木匠在拉鋸木頭,刺耳躁心。聖帝捂住耳朵,大聲道:“先不說這些了,當務之急是把這催命的琴聲切斷。琴音停了,那些受它操控的遊魂也就消停了。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往南,你們往北,一間一間仔仔細細的查,一定要把這邪乎東西翻出來。 ”
陸吳傾身靠向杜若,從懷裡掏出一紙金符:“你自己一個人,有什麼事不要逞強,我把通靈符放你這裡,若有難,把它點燃就能召我出來。”
聖帝看也不看他,隨手接過通靈符,往袖子裡胡亂一塞,仍攥著撿來的木枝,嗖一下飛身出了殿門。
月懸高空,清暉散,夜露濃重。
琴聲似高山流水,汩汩而來,悠悠揚揚,如泣如訴。
南側五間大殿,每間都如正殿一般陳設。聖帝推開一大殿旁小道房的門,終於發現了點與眾不同的地方。道房裡一面原本應該朝北開的窗欞被改做成了兩扇桐木門,她推開一看,視野開闊,卻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只種了一株桃樹,葉不展,花不開。聖帝走近,才發現樹下還有一座墳塋,冢基用青石壘砌,形體為圓籠屜狀,四周有石欄圈圍,冢前立一漢白玉墓碑,上鐫“桑和賀濤墓”五字。
風颯颯,樹蕭蕭。聖帝望著那五個字,心中似乎梗著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半晌,她緩緩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墓碑。
琴音戛然而止。
聖帝還來不及細想怎麼回事,那墓碑卻突然開始顫顫發抖,似乎是想要破土而出,她當機立斷,用手死死摁壓住。
“杜若,杜若!”陸吳的聲音炸在靈臺上,聖帝轉過神思,嗯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陸吳明顯鬆了口氣,聲音也隨之沉穩許多:“怎麼回事,琴音是被你停住的嗎?”
“不知道。”手下的墓碑躁動的越發厲害,震得她渾身發麻,連聲音都有些虛弱,“賀濤的墳建在三官殿道房的後面,裡面有邪物,快壓不住了。”
“墳”陸吳的聲音斷了一會兒,“那應該是個衣冠冢吧,你等等,我們馬上就到了……”
“哐啷”一巨聲,陸吳和褚絳轟開道房的兩扇門,出現在聖帝面前。
墓碑嗡嗡作響,像是困在牢籠裡的猛獸在怒吼。陸吳把手輕輕放在聖帝手背上,示意她漸漸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