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戴著眼鏡，鏡片反光，宋頤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她下了車，許依依約她見面的地方是一家開外衚衕裡的咖啡館，四周都是零零落落的小店鋪，咖啡館開在最裡面，看上去隱蔽得不行。

宋頤捏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手機聽筒道：“我到門口了，你在哪裡？”

許依依的聲音卻在現實世界的不遠處傳來：“這不是就站在你面前？”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勾勒得她身材異常纖妙，畫了個煙燻眼妝，往這陋巷一站，莫名地風情萬種。

宋頤放下手機，慢慢走到許依依的面前：可以叫你的狙擊手走了嗎？”

許依依衝她搖了搖食指：“現在還不行哦，我要確保你聽話，沒耍什麼花招才會讓人走的。”

宋頤見她不肯鬆口，也沒有再求。

許依依自顧自地挽起了宋頤的胳膊：“說起來，姐姐真的好聰明啊，一下子就猜到我的意圖就是跟你吃飯呢。”

宋頤任她牽著，還是那句話：“吃了飯你就讓你的人走嗎？”

許依依把她帶進咖啡館，吩咐服務員上完菜，才笑盈盈地開始回答：“不是呀，說來這個也不怪我嘛，姐姐好大的脾氣，請你吃個飯也太費勁啦。”

宋頤垂著手，眼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努力剋制著自己一拳打死許依依的衝動。

然而許依依像是對她的厭惡毫無所覺，自顧自地給把一杯椰子汁推到了宋頤的面前：“鮮榨的椰子汁，很好喝的，這家咖啡館最出名的就是這個，其實他家的咖啡真的一點都不好喝。”

宋頤還是沒動，堅持地問著那個問題：“你什麼時候讓你的人撤走？許依依，你可能不知道一個母親會為了她的孩子做到什麼程度。我現在就直白地告訴你，如果宋抒出事，我就拖著你一起下地獄，咱們兩個誰都別想活。”

宋頤眼角發紅，說這話的神態其實非常可怕，但許依依卻像是見慣了這種癲狂的神情似的，毫不在乎地理了理鬢邊的頭髮：“我的人什麼時候撤我不知道，但什麼時候開槍我倒是可以控制。宋頤，我請你吃飯是讓你吃好喝好給我看的，請你努力使我滿意。”

她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確，宋頤無法，只得拿起桌子上的椰子汁一飲而盡，大力將玻璃杯放回桌面：“滿意嗎？”

許依依這回倒是笑得真心實意：“姐姐，我叫你喝你就喝，這麼聽話的嗎？”

她眼神裡藏著得逞後的快意，宋頤驚覺不對，這才發現自己四肢痠軟，大腦昏昏沉沉，只怕許依依又給她吃了什麼迷藥。

宋頤掙扎著把手放到手機上，想要用快捷鍵給御倖臣發個定位簡訊，但許依依哪裡能容得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當即就搶過宋頤的手機強制關了機。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個胖胖的司機是真的給力，能把自己的訊息傳遞出去了。

宋頤在昏過去之前，渾渾噩噩地想。

許依依滿意地摸了摸宋頤的臉龐，撥通了一個號碼：“叫人過來吧給我搭把手，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抬得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