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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牧羊

在最初泗的手稿上,伽拉看到過這句話,但真正得到含義,卻還是親自到了那地方,問了當地人才被回答。

這一點伽拉也懷疑了很久,泗作為一個普通凡人,能夠敢帶領族人蠶食遠古龐然大物的軀體,又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許多秘法,造出了伽拉,要說是巧合,那這巧合的門檻也太高了。

於是她後面又透過各方蒐集與傳說,包括去尋找當年蠻荒之地裡被沒被部族趕盡殺絕,逃到極為偏僻處苟延殘喘的小聚落,逐漸拼湊出了一個可能。

中古八神的傳說也許確有其事,而這些樣貌古怪,能力強大而詭異的生物,也很也可能是有著自己的文明的。在很多小聚落還依然保有對這些怪物的原始崇拜,留有繪製了他們圖畫甚至語言方面的描繪。

那被部族分食的古神,就極其符合中古八神中掌腦者的形象。

肉紅,多眼,無四肢,能自如探出與收縮兩支軟喙。

軟喙,伽拉一直以為那古神埋入地下的是頭顱,因為眼睛也長在上面,後來那東西徹底乾癟了,她剖開看又不像,不明白那是什麼,如今才明白原來是喙。

那麼掌腦者當初落在荒原,將軟喙探入地下,是想接觸地下的深色液體,泗遇到它的時候,它很有可能還未曾死去。

究竟是泗在古神的授意下將其分食了,還是那只是泗自己的想法,能夠確定的是,第一個被古神侵染的是泗。

那些秘法,藉助有地生胎的山穴造出伽拉的方法,也全部都來自古神。

時至今日伽拉也未曾知道著八神的存在是從何調查而來,只是在不斷的傳說中知道存在過與神交流溝透過的人,這也是那些部族中祭司存在的由來。

掌腦者突然落在荒原之上,但在遇到泗的時刻,它應當還未曾死去,於是它侵染了泗。藉助泗,掌腦者成功的將自己在人類中延續了下去。

伽拉得知於菟的由來也是靠著一個契機,她始終以為掌腦者將喙探入地下是想吸食什麼,直到最近一次她再度返回荒蕪之地,順著古神的喙向下挖去,發現了一個孕育腔。

孕育腔與當初造出伽拉的山穴狀態非常像,而孕育腔當年被深色的液體所填滿,如今露了出來,上部已有些乾癟,於是從粘的液體裡,分出了一層有些韌的,乾巴巴的硬膜。伽拉之所以認得這個膜,是因為在她出生並離開山穴後,山穴中就出現過這樣的膜。

孕育腔中有一團已經乾癟的東西,伽拉盯著那團玩意兒一動不動地看了足足半天,後背上莫名其妙地泛出涼意。

掌腦者當初的行為應該不是吸,而是吐,一些母體在瀕臨死亡之時會將身體中的幼胎或者卵排出以為它們取得生機,伽拉眼前那一團乾癟的東西,就應當是了。

在其他聚落中伽拉還聽到另外一種說法,他們崇拜的不是八神,而是十個神,因為還有兩位神是這片土地受八神影響而孕育出的神僕,也算在古神之列,與人類更為親近,也更為相似,其中一名掌兇,一名掌念。

掌兇者念弱,掌念者無兇,可謂相輔相成,同為一體,互相彌補了對方的缺點,於是也說它們其實是同一個人,雙面一體,兩人合在一起,就能成為一個完整的,能夠與中古八神相提並論的存在。

這樣就不得不想起伽拉與於菟的關係。

伽拉是被人為催生,而於菟,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生在地下,自己奪了凡人軀體才得以現世的,符合掌念者之說。

倘若這樣考慮,那麼於菟說他掌控他人天性使然倒也情有可原,他卻是生來便以此存活,就好比動物捕食一般,他只能靠著不斷將幼種種到其他生物身上去汲取他人腦髓來存活。而更為有意思的一點是,伽拉發現於菟似乎在做部族內的人口派查,時而對某些人的動向異常關注,待他們死後,又將關注物件轉向了下一位。

這樣給伽拉一種於菟彷彿是在牧羊一樣的感覺,最初伽拉無法解釋自己的這種感覺,看看著他每日處理族中事物,就好似看看一個牧羊人。

後來伽拉剖開了幾個族人的大腦,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自然死去的族人,與非自然死亡的族人,他們的大腦是不同的,這個不同,就在於非自然死亡族人的腦內,腦部大多充滿了難言的青色,而自然死去的族人腦部偏灰,彷彿青色蛻掉了。

伽拉又有意接觸了那些人的家屬,發現了極為有意思的一點:

自然死去的族人家中大多有新生兒,或者年紀較為小的孩子,而非自然死亡的族人,家裡不是胎兒未曾出生,就算年紀都比較大了。

在耐心地等待了幾年之後,伽拉終於掌握其中的規律。

許多嬰兒最初生下來時身上未曾有青色脈絡,而他們身上一旦出現了這種東西,家中就必然會死一個年邁之人。

非自然死亡的人,因為去世的突然,那些屍體都未曾被家人尋回,這樣的人,即便家中有再多新生兒,那些孩子身上也不會突然出現青色脈絡。

這種傳承非常有意思。

於菟在族中竭力所維持的,正是這樣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