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臉色一變,猛地抽出自己的雁翎刀,然後往前一指,大喝道:“結陣,前進!”
瞬間步鼓響起,大盤堡的三十六名墩軍在王越和汪博的率領下立時開動,兩隊一共四名盾牌兵一字排開,如一堵牆一般向前推進,餘者長槍兵、鳥銃兵將兵器持靠在自己的肩頭,只是結陣往前而行。
隨著大盤堡墩軍的開動,劉大煜一眾那邊也是同時一顫,波浪式的向後退卻。此時眾人都是面如土色,大盤堡墩軍逼一步,他們就退一步。隨著大盤堡墩軍的步步逼近,劉大煜等一眾軍戶已經快要崩潰的樣子。
大盤堡墩軍列陣而來,他們手持兵器,腳步踏在地上一片整齊的響動,真是氣勢驚人。
劉大煜等一眾軍戶這邊節節後退,許多人已經打定了逃跑的主意,劉大煜、劉群義、沈文雲三人的臉色都是難看之極,看著身旁驚慌恐懼的己方人等,他們才知道,此行自己來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他們完全沒有與大盤堡對抗的能力。
不說那些結陣逼來的大盤堡墩軍都是訓練有素,像是經過戰陣撕殺的樣子一般,就算這些人沒有結陣,只烏合之眾似的打群架,以自己三墩合力也就是湊出兩百多青壯的樣子,餘者都是老弱,對上大盤堡這些人,也完全佔不到便宜。
哪怕大盤堡的墩軍只有三、四十人,己方這兩百多青壯也討不到便宜,畢竟這兩百多青壯之中,只有二、三十人是墩軍,而且還是久未操練的墩軍,更不要說後面大盤堡同樣還有數百的軍戶人口。
大盤堡平日神秘,一直對外掩飾自己的力量,周邊眾人只知道這邊在搞軍屯,劉衍還在與王炆鎮弄什麼肥皂生意,這已經是王家莊內部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劉大煜等人只知道大盤堡近年來發展不錯,不過他堡內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士兵,這些大盤堡向來是作為核心機密不為外人知道。
直到這個時候,劉大煜等眾人才突然發現,眼前大盤堡這三十多戰兵,就是王家莊各處煙墩的力量都加起來,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劉衍到底是什麼時候大盤堡練出多兵的?
劉大煜等人還不知道,這只是劉衍手下的兩隊人馬,劉衍還有兩隊同樣如此精銳的墩軍不在這邊,另外還有一隊更為精銳的夜不收!
大盤堡墩軍仍是整齊壓來,他們臉色沉穩嚴肅,只是持兵器穩步向前,看他們手上的兵器,隱隱帶有寒光,讓人畏懼。
黃山墩等各處軍戶們依舊茫然後退著,眾人手上拿著槍棍,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真要與這些大盤堡墩軍接戰?這一接上,怕是要死傷慘重,把命丟在這,大家真的願意嗎?
劉大煜幾人也是不由自主地後退著,眾人心下後悔異常,不該來趟這個渾水,真要打起來,到時事情是否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終於劉衍的號令再次傳來,行進中的軍陣停了下來。不過隨著劉衍的一聲喝令:“戰陣!”
“殺!”
三十多大盤堡墩軍大喝一聲,只見他們快速變陣,佇列向兩邊擴充套件而去,氣氛更加森嚴起來。
這一變陣,大盤堡的兩排陣列中,前排的四個刀盾兵立時上前一步,他們目光冷森地看向了前方只離他們二十步遠的軍戶們。
在他們伍中,二十四名長槍手也是以一字排開,持長槍緊隨他們身後。餘者伍中的八個鳥銃手,則是分散立在長槍手的兩側,抬鳥銃對準了前方的各處軍戶們。
兩排戰列展開了兩波攻擊姿勢,最前列的四個刀盾兵已是個個抽出標槍,用右手執著,並將自己腰刀橫在牌裡的挽手之上,以腕抵住腰刀,只待上前肉搏時,便擲標槍以刺之,不論中與不中,又會立時取腰刀在右手,隨牌砍殺。
幾個刀盾兵手上拿著標槍,看著前方的各處軍戶各找到了目標,他們心中在計算,這標槍擲出後,會擲中對方的哪裡。標槍擲出後,自己要如何的上前砍殺。
他們這第一排的幾個刀盾兵都是大盤堡的老兵,是原本的墩軍,平日練習標槍,幾乎人人都可以投中二十步外掛立的銅錢。現在對方只距離自己二十步遠,這麼近的距離,那麼大個的目標,眾人最少可以擲中對手的胸膛。
此時戰陣已是展開,眾人隨時可以上前攻擊搏鬥。
大盤堡墩軍們嚴陣以待,他們雖做好了攻擊動作,仍是人人靜立不動,平日嚴格的訓練讓他們一切依從上官命令。不過眾人都是肌肉緊繃,血液上湧,咬牙切齒的,只是豎耳聽著後方劉衍的作戰命令。
看著眼前大盤堡墩軍的樣子,特別是前面幾個刀盾兵個個拿著盾牌,身披鐵甲,那鐵甲是實實在在的精良,厚實堅固,怕是刀槍都刺不入。他們那滿懷殺意的樣子,讓各處的軍戶看得更是畏懼,他們圍在劉大煜幾人身旁,只是一片聲的焦急道:“幾位大人,怎麼辦?真的要打嗎?”
“難道真要拼命,不值啊。”
“我看大夥還是走吧,這些大盤堡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大夥還是不要將性命送在這裡。”
“不錯,還是走吧,丟人總比丟命強,這可是真的要死人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劉大煜、沈文雲、劉群義三人都是臉色難看,他們雖然大聲喝令身旁的青壯軍戶們打起精神,不過眾人拿著槍棒,還是亂糟糟的樣子,典型的烏合之眾,與前方的大盤堡的墩軍相比,真是天差地遠。
這些人等,如果打混亂群架還可以,但是對上前方的那種見真場的戰陣,實是膽寒,怕不得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