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王靖想要繼續問下去,卻又意識到有些不妥,於是便嘿嘿一笑,不再說話了。
劉衍看著王靖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既然王掌櫃問到了,我也就沒必要有所隱瞞,畢竟將來我還需要王掌櫃協助,大批次囤積高粱呢。”
王靖明白這是劉衍將他當成自己人了,於是抱拳說道:“劉總旗放心,今日所言只是我心中疑惑而已,從劉總旗嘴中出來,進我耳朵為止,絕不會有別人知曉的。”
劉衍說道:“我之所以大批次囤積高粱,是準備釀酒的。”
“釀酒?”
王靖顯然不太相信,畢竟高粱酒在此時還不是很流行,由於蒸餾技術的限制,這個時代的高粱酒口感和口味都很差,遠遠趕不上黃酒和米酒,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是流行和黃酒與米酒,只有鄉野農夫才會去喝高粱酒、雜糧酒等等。
所以當王靖聽聞劉衍準備釀造高粱酒的時候,自然是不相信的,這不是明擺著準備虧錢嗎?
“呵呵,劉總旗說笑了,這高粱酒能賺到錢嗎?”
劉衍說道:“別人釀造高粱酒自然是要虧本的,可是我卻不一樣,我手中有秘笈!”
王靖誤以為這是劉衍在打馬虎眼,於是便笑了笑不再追問,劉衍卻繼續說道:“王掌櫃不要多想,我的確是準備釀酒的,而且兩千斤高粱還不夠,希望王掌櫃回去之後,要繼續大量收購高粱,只要高粱質量夠好,我大盤堡這邊有多少收多少!”
這下王靖算是徹底相信了,擔心的說道:“劉總旗可要想好了,千萬不要莽撞,畢竟劉總旗積攢些銀子也不容易。”
“王掌櫃的好意我心領了。”
劉衍笑著說道:“不過王掌櫃放心,這高粱酒的生意絕不會虧的,這將會是我大盤堡的又一條生財之道,而王掌櫃也會跟著大賺特賺的。”
王靖笑著抱拳說道:“呵呵,好,那我就跟著劉總旗發財了。”
就在這時,小旗官苗紹拿著一份交割單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啟稟甲長,王掌櫃運來的高粱已經全部清點完畢,數量為兩千斤,質量良好,按照市價每斤十二文的價格成交,摺合白銀共計二十四兩,這是交割單。”
劉衍接過交割單看了看,然後便遞給了王靖,說道:“王掌櫃看看可有出入?”
王靖笑著直接將交割單收了起來,並沒有看,說道:“不用看,劉總旗辦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隨後王靖便接過小旗官苗紹遞過來的二十四兩銀子,笑呵呵的收進了錢袋之中。
“好了,現在財貨兩清,那我便回去了,繼續為劉總旗收購高粱,壓榨豆油。”
劉衍笑著將王靖送了出來,然後囑咐小旗官苗紹一路護送王靖出堡。
走到總旗官廳大門口的時候,劉衍裝作無意的說道:“下次王掌櫃再來送貨的話,可以讓王姑娘一同過來,看一看大盤堡的風貌,也可以散散心。上次王姑娘送給我的油脂,我還沒來得及謝過呢。”
王靖笑著答應下來,心中暗道:“看來我這傻姑娘的終身大事有門啊,看來回去之後可要琢磨一下了。”
送走了王靖,劉衍去庫房檢視了一下正在入庫的高粱,然後找到趙民詢問了一下現在大盤堡的家底。
趙民則是找到劉衍抱怨了一番,原本趙民的想法是過來教書育人的,可是劉衍卻把趙民當做了文案書吏,幾乎是壓榨一般使用,讓趙民每天每夜都忙到發狂,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劉衍看著已經消瘦不少的趙民,笑著說道:“趙主事的辛苦我是看在眼裡的,不過現在咱們大盤堡的情況就是這樣,別說做學問了,就連識字的人都很少。要不是這段時間趙主事教各小旗官以及一些墩軍識字,現在堡內恐怕就只有趙主事一個學問人了。”
趙民也是知道這些情況的,不過還是說道:“現在堡內的人口和事務都太多了,就只有我一個人帶著幾個學徒,實在是忙不過來。倒不是我怕累,而是擔心誤了堡內的事務。”
劉衍點頭說道:“趙主事的為人我是知道的。這樣,這段時間我派人去王家莊一趟,招募一些識字的夥計過來,多少可以幫趙主事一些。”
說到這裡,劉衍忽然想到了什麼,這趙民之前在王家莊之所以不合群,就是因為理念不同。
趙民是一個實用主義至上的讀書人,與那些一心做官、讀死書的書呆子不同,趙民想要幹實事,想要將自己的所學和精神傳遞下去。
之前劉衍跟趙民喝過幾次酒,趙民便談及於此,顯得非常的激動。
於是劉衍繼續說道:“至於其他的,我準備等到咱們大盤堡發展起來之後,再為趙主事建立一處私塾,由趙主事負責教授,專門為咱們大盤堡教授讀書人,教出來可以實幹的讀書人,如何?”
趙民聞言頓時激動起來,站的筆直的行禮而揖,說道:“甲長的大氣魄,趙某實在佩服,自當從命!從今以後,趙某便是甲長的馬前卒,願為甲長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