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身後,便是盧象升的新任親將盧懷英,又有盧象升的弟弟盧象觀、盧象晉、盧象同等人。
在這些大人物的身後,便是即墨營參將張友勳、遊擊將軍李繼文、遊擊將軍胡宗明等人,總督大人要前往靈山衛宣慰將士,他們這些靈山衛的上官,說什麼也要護衛跟隨。
在這些人的身後,還有他們眾多的家丁護衛,當然了,他們那些家丁可不能與盧象升帶來的那些親兵相比。那些親兵護衛,多是盧象升從大名府帶出來的“天雄軍”舊部,對盧象升最是忠心不過,作戰也非常悍勇,以後他們將是總督府標兵營的主力。
大隊人馬在進入靈山衛境內後,盧象升的神情就頗為凝重。盧象升一眾並沒有從北面直接前往靈山衛,而是由北向西,先經過夏河寨前千戶所,然後再向東行進。
當眾人到了夏河寨前千戶所城附近的時候,盧象升開口說道:“夏河寨這邊果然不同尋常,明明只是小小的千戶所建制,卻能夠做到軍戶百姓人有其田,百姓勞作不斷,一派欣欣向榮之像,可見劉衍不但治軍有方,治民也頗有手段。”
顏繼祖笑著說道:“督臣所言極是。我主管民事、兼管兵事,劉衍在靈山衛進行的一系列民事舉措,都向我稟報過,的確都是保境安民、富民強兵之舉,可見劉衍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劉澤清聞言看了看盧象升和顏繼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不過隨後便沉吟起來,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很快盧象升一行便來到靈山衛城附近,此時劉衍正領著眾人正在靈山衛南門外張望,忽見南面煙塵滾滾,遠處出現了一系列密密麻麻的旗牌儀仗,那聲勢喧威,看得靈山衛眾人臉色皆變,劉衍身旁的王炆鎮和王越還不由自主地全身輕顫起來,這或許就是權力的威嚴與力量。
劉衍等人忙迎了上來,那儀仗兵甲滾滾而來,到了劉衍近前停了下來,很快那些旗牌向兩邊分開,露出中間騎著健馬的盧象升等人。
劉衍領著眾人上前叩拜行禮,恭迎盧象升一行人。
劉衍叩拜時,感覺到許多雙眼睛注目在自己身上,隨後劉衍行禮完畢,盧象升笑著讓劉衍等人都起來,說道:“劉指揮使,咱們又見面了!”
劉衍笑著抱拳說道:“屬下多日不見督臣,也甚是想念。”
盧象升大笑起來,說道:“劉衍,前面帶路吧。”
“是。”
隨即劉衍在盧象升的要求下,上馬與盧象升、顏繼祖、劉澤清三人並轡而行,看得後面即墨營一眾將領瞪大了雙眼,就連劉澤清也是微微詫異,沒想到盧象升如此重視劉衍。
此時快近城門,在靈山衛西、北兩面,大批的靈山衛軍戶忙個不停,正在忙著播種春耕,場面熱火朝天,充滿生機與活力。看到這邊聲勢喧威的旗牌儀仗,他們又是好奇,又是畏懼,目光紛紛看來。
盧象升也是看著那邊的勞作場景,他看得很細,眼見靈山衛這邊的軍屯很是得力,少不了又是對劉衍一陣誇讚。
隨後盧象升說道:“劉衍,你招集堡內將士,我要演武觀陣。”
劉衍說道:“督臣遠道而來,定是鞍馬勞頓,還是先進城歇息,明日再觀陣吧。”
顏繼祖、劉澤清等人也是在一旁相勸。
盧象升說道:“休息的事情不急,觀武后再說。”
“屬下遵命。”
靈山衛城中本就有校場軍營,劉衍引領盧象升等眾直接入城,來到城中校場,來到演武廳上。以盧象升為首,眾人分兩邊站好,盧象升特別讓劉衍站在他的身旁。
盧象升說道:“劉衍,招集將士吧。”
劉衍看了苗紹一眼,苗紹明白,他急急跑了出去,很快演武廳內的眾人便聽到一陣腳步跑動的整齊聲,盧象升不動聲色,他身後的眾人則是面面相覷,什麼聲音,這麼整齊?
忽然眾人倒吸了一口氣,只見校場外整齊地跑進一隊隊的將士,他們個個全副武裝,身披鐵甲,跑動時佇列竟絲毫不亂,只聽一片整齊的轟響聲。
這些將士分為長槍兵和鳥銃兵,他們一隊隊進來,有一哨兵力,一百六十餘人,苗紹領兵跑在最前面,到了演武廳前,苗紹一聲喝令,眾將士便靜靜不動。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佇列仍是絲毫不亂,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是一條直線,竟不需要任何臨陣整頓。
見到這樣的場景,臺上議論聲四起,即墨營參將張友勳與一眾部將的臉上都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遊擊將軍李繼文和胡宗明還好一些,臉上更多的是幾分得色。
顏繼祖和劉澤清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滿是震驚。特別是劉澤清,此時對於劉衍的認識完全不一樣了,如此下屬,就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是好是壞了。
盧象升眼睛發亮,他的親將盧懷英在旁靜靜地說了一聲:“好兵!”
臺上眾人都是嘖嘖稱奇,劉衍這一百六十多將士個個身披鐵甲不說,眾人只道劉衍有撈錢的手段,這個不稀奇。讓人稱道的是這一百六十多人皆是一色的青壯,個個腰板挺直、目不斜視,又神情從容,分明是那種百戰老兵,精銳之士。
特別是他們身上那股英武之氣,讓人眼前一亮,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朝氣,沒想到區區一個靈山衛,竟有如此多的鐵甲銳士!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