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兄長想過沒有,為了集中兵力與劉衍、盧象升部作戰,我軍甚至連駐守天津的蒙古正紅旗兵馬也一同調了過來,我軍後路已經無兵駐守了。一旦明國集中重兵切斷我軍退路,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多爾袞大笑起來,說道:“重兵?明國之中除了盧象升、劉衍部,也就那個孫傳庭、洪承疇還有些本事。可是他們手中的兵馬都是什麼貨色?那些雜兵安能擋住我大清勇士的衝擊!”
多鐸眼見拉不住多爾袞,便只好與之一同想辦法,於是便問道:“那兄長接下來準備怎麼打?”
多爾袞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如果劉衍部的防線沒有完工,我軍便多造盾車、大盾,然後以明國百姓、漢軍和蒙古各旗為先驅,消耗劉衍部的兵力,然後再以我滿州各旗勇士發動雷霆一擊!”
許久,多鐸滿臉惆悵的從中軍大帳出來,走在昏暗的營壘中,四面八方不斷傳來悽慘的哀嚎聲。
多鐸藉助營中篝火的光亮,一眼就看到前面正有幾個薩滿巫師在“治療”傷兵。
走到近前,只見幾個薩滿巫師正圍著一團篝火手舞足蹈的跳著、轉著,他們不知道在火中放入了什麼東西,此時的篝火竟然變成了橘紅色,給人一種近乎妖豔的感覺。
十幾個滿州鑲白旗士兵被靈山衛新軍火器打傷,此時眾人都躺在地上,他們手腳相連,被人擺成了一個大圓圈,正中央正好是篝火,以及幾個發癲一般的薩滿巫師。
多鐸不由皺眉,雖然多鐸沒有漢人那樣的學問,也不懂得醫術,但是作為滿人中的上位者,眼界自然是開闊的,明白這些所為的薩滿巫師就是騙子,用這樣的巫師來救治傷兵,後果可想而知。
在一陣抑揚頓挫的吟唱聲中,幾個薩滿巫師終於停下了舞蹈,在周圍數十清軍士兵的注視下,紛紛徒手從篝火中取出幾塊石頭一樣的東西,然後用力將這些東西雜碎,研磨成粉,全部混合了口水塗抹在傷兵的傷口處。
頓時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那些傷兵的表情非常痛苦,甚至有兩個傷情較重的清兵,直接就被活活疼死了,周圍的一眾清軍士兵見了,臉色都非常難看,顯然被明軍火器的威力給嚇到了。
見到這一幕,多鐸再也忍耐不住,大吼著將那幾個薩滿巫師拉開,然後對著一人拳打腳踢,當眾活活打死。
其餘幾個薩滿巫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道這位豫親王為何突然如此。
多鐸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個薩滿巫師,心中還不解氣,猛地拔出長刀直接將幾人砍殺。
“來人!”
多鐸殺完人怒氣稍歇,大聲說道:“去將營中的漢人大夫找來幾個,快去!”
周圍的清兵急忙去找人,過了很久才找來兩個。
只見那兩個大夫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身上的短打滿是汙漬,二人的臉色也都很是疲憊,顯然已經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這兩個大夫見到眼前的多鐸,聽旁邊的清兵介紹是豫親王之後,頓時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不斷的朝多鐸磕頭。
多鐸指著地上的傷兵,說道:“救治他們,救活有傷,治死償命!”
兩個大夫急忙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可是當二人看了十幾個傷兵的情況之後,便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大夫顫顫巍巍的說道:“啟稟豫親王,這些勇士都是被火銃打傷,射入體內的鉛彈大多沒有取出,也沒有清理傷口,小人見勇士們的傷口處還被塗抹了各種石粉,已經全部化膿了。”
“以小人之見,只有那兩個腿腳受傷的勇士還有一線生機,不過要截肢才行,生死難料。其餘軀幹受傷的勇士,小人等就算有神力,也難以迴天了!”
多鐸臉色陰沉,命兩個大夫去救治腿腳受傷的清兵,然後走到剩下的傷兵跟前,一言不發,手起刀落將眾人一一送走。
周圍的清軍士兵見狀噤若寒蟬,多鐸環視四周,然後一言不發的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