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灌又將酒杯滿上,然後說道:“叔叔這些時日推行的商稅之策,效果顯著啊,小侄聽聞商事這邊收入大增,大人很是高興。”
宋功明說道:“呵呵,這都是大人指揮得當,商稅之事本就遊擊大人定下的基調,具體的事宜都是遊擊大人擬定的,我也只是推行而已。”
宋功明說完看向宋灌,問道:“你小子,今日突然從大盤堡趕過來,不會就為了與我喝點酒吧?”
宋灌笑著說道:“還是叔叔懂我。”
“是這樣的,小侄在大盤堡那邊也接觸了不少的商賈,對於開徵商稅很是牴觸,只是畏懼遊擊大人的威名,不敢不交罷了。”
“嗯?那些商賈有什麼異動嗎?”
宋功明頓時來了精神,以為宋灌聽到了什麼風聲,問道:“是不是有人隱瞞財產?”
“不、不,叔叔太過警惕了。”
宋灌說道:“遊擊大人雖然一心為民,可是發起怒來,也是雷霆手段。先有夏河寨前千戶所城外的數百頭顱,之後又在即墨營城力壓參將張友勳,這樣的人物,誰敢忤逆?”
宋灌說道:“只是小侄有些擔憂,商稅推行之後,那些商賈雖然不敢不交,但是對那些商賈經商的積極性打擊很大,我擔心商稅的推行會讓靈山衛、鰲山衛的商賈大量出走。”
“不會的。”
宋功明不以為意的說道:“有燒鍋酒、海鹽、玻璃、肥皂這四種貨物在,那些商賈不會出走的,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宋灌拍手說道:“關鍵就在這裡了!”
“嗯?”
“叔叔想想看,燒鍋酒、海鹽、玻璃、肥皂雖然幾番增產,但是依然是供不應求。靈山衛、鰲山衛有多少商賈能經手賺錢?能夠經銷這四種貨物的商賈,畢竟還是少數的。”
宋功明抿了一口酒,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既要徵收商稅,又不讓商賈被迫出走,就要讓他們有利可圖,那些能大賺特賺的貨物,就要讓儘可能多的商賈經手銷售?”
“叔叔高見,正是如此!”
“這怕是困難。”
宋功明搖了搖頭,說道:“燒鍋酒、海鹽、玻璃、肥皂的產量畢竟有限,即便燒鍋酒、肥皂都已經在夏河寨前千戶所各處興建了不少的工坊,以便增加產量,就連你主持的玻璃工坊也開始在夏河寨前千戶所城興建新的工坊,可是產出依然供不應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宋灌說道:“難道遊擊大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什麼意思?”
“遊擊大人是何等人也?小侄以為,這個問題遊擊大人肯定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只是小侄想不明白,這看似死局的問題,遊擊大人又會如何破局?”
宋功明思索再三,說道:“要我說,不管遊擊大人想沒想到這個問題,既然咱們叔侄想到了,就必須提醒遊擊大人,這是職責所在!”
兩天之後,宋功明趕到了即墨營城,二人在遊擊將軍府邸見到了劉衍。
“哈哈,看來本官沒有選錯人,將玻璃工坊和商事交給你們叔侄,本官很放心!”
宋功明得了劉衍的誇讚,心中歡喜。
“既然大人想到商賈會被商稅逼走的情況,那準備如何解決此問題?”
劉衍說道:“商賈逐利,只要有足夠多的銀子讓他們賺,別說本官徵收百分之六的商稅,就算是百分之十六,那些商賈都不會走。”
“可是肥皂、海鹽、燒鍋酒和玻璃的產量供應不上的,現在的經銷商已經足夠多了,再增加經銷商的話,大家的盈利就都會被攤薄,大家就都沒賺頭了。”
“當然不是肥皂、海鹽、燒鍋酒和玻璃,本官准備再興建兩個新的工坊,生產新的貨物,與肥皂、海鹽、燒鍋酒、玻璃同樣賺錢的新貨物!”
宋功明聞言心中一陣狂喜,敏銳的感覺到,劉衍正在下一盤大棋,這盤大棋下活之後,靈山衛和鰲山衛將會掀起一場商人的狂歡。
於是宋功明笑呵呵的說道:“大人,屬下斗膽問下,不知這新貨物的什麼東西?”
劉衍笑著說道:“看來宋千戶是有意參一股了?”
宋功明說道:“呵呵,屬下只是問一問,想著給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還有這個侄子攢下一些傳家的銀子。”
劉衍並不忌諱部下貪財,沒有任何喜好和缺點的部下,是不好駕馭的。但是部下貪財可以,卻要取之有道,搜刮民脂民膏、貪贓枉法是絕對不行的,但是透過合法經營等方式斂財,劉衍則不會干涉,畢竟取財有道發家致富,這是本事,自己也干預不了。
劉衍說道:“既然如此,那宋千戶便先回去,現在靈山衛城尋找兩處修建新工坊的空地,過幾天,本官會派人送去工坊的設計圖紙,宋千戶儘快招募民夫和工匠修建起來。待到這兩處新工坊投產之後,便由宋千戶主持經營吧。”
“當然,宋千戶想要參一股的話,就要投入一份本錢。修建工坊的錢糧,就由宋千戶出好了。將來工坊的收入扣除成本,本官與宋千戶八二開,本官佔八成,宋千戶佔二成,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