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緊張商議對策的同時,在另一邊,薊州鎮總兵官白廣恩部也遭到了清軍突襲,此時數千清軍重騎已經殺入薊州鎮的車營之內,頓時車營內的炮手、銃手就潰散而逃,力爭下游往後逃去。他們將後背留給那些衝殺過去的騎兵,不斷被踏翻,砍翻在地,哀嚎聲、慘叫聲震破耳膜。
有一些銃手想要抵擋,不過身旁的人都在逃,又或看到韃子重騎包抄過去,外又有清騎不斷騎射,恐懼之下,也不得不伴隨逃去。
車營的前營、左營、右營,不斷有戰車被掀翻撞開,無數清軍重騎從缺口處衝進來。他們不斷的包抄、分割、撕裂、驅逐,似乎讓明軍覺得,到處都是他們的人馬,車營各處己經被清軍攻破。
此時薊州鎮的潰兵們慌不擇路,他們大多隨著人流,在清兵驅逐下,往前方的大陣衝去。很多人擁堵在一同,被推倒、踩死,或是為了奪得生路空間,相互的纏鬥廝殺
本來白廣恩佈下的幾個車營,有若數個空心方陣,加上中軍的後陣,前後左右間,都可以有效提供火力援助。不過潰敗下,兵士如崩塌一樣逃竄,什麼佈置都沒用了。
銃兵、炮手前面是各營的長槍手和刀盾手,在清軍鐵騎剛剛破開車營的時候,他們還在各自上官的指揮下列陣抵抗。不過隨後無數潰兵衝來,恐懼瞬間侵襲了他們的腦海,這些將士頓時也一鬨而散,加入到潰兵的行列之中。
此時薊鎮總兵白廣恩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部署的軍陣這麼快就敗了,這只是轉眼間啊?
白廣恩大聲喝道:“傳令下去:潰兵不得衝擊中軍大陣。違者全部射殺!”
他身旁親將不敢怠慢,若任潰兵衝擊中軍,便是全軍潰敗的結果,那樣整個薊鎮軍就完了。就算友軍救援及時,在清軍鐵騎的追殺下,怕損失也是以七、八成來算。
此時白廣恩,也不敢將騎兵派出去,沒有車營正面抵擋配合,己方派出一千、兩千的騎兵,也只是給韃子送菜。
在白廣恩喝令下,正兵營無論步騎,都快速結了一個利於防禦的圓陣,中心是密密的盾牌長矛,對著潰兵方向,還佈置了人數眾多的弓箭手。
如楊國柱的正兵營一樣,大明餘者總兵的本部,多是騎軍,且根本上是冷兵器手。驕兵悍將不說,倒個個打老仗,張弓撘箭,那只是等閒之事。
正兵營這邊剛剛佈置好圓陣,轉眼間潮水般的潰兵己經衝來,兩側還夾著許多尖叫逃跑的民夫。
白廣恩與吳三桂的大陣之間,單方都佈置上一些戰車,一些冷兵器部隊,一些騎兵,用來掩護那些民夫們發掘壕溝。沒想到眨眼間,白廣恩的幾個車營就敗了,那些民夫裸的暴露在清軍鐵蹄之下。
萬餘民夫頓時就炸了鍋,清軍鐵騎猛地擊殺驅逐,他們就尖叫著四散逃跑,四處是一片惶恐的喊聲:“韃子,是韃子!”
那些民夫匯成一股龐大的人潮,衝跨了前面的軍陣與騎兵,一部分衝向吳三桂的大陣,一部分衝向白廣恩的軍陣。更有些人,遠遠的逃向洪承疇的中軍大陣,只哀求韃子兵不要留意到自己。
而那些清軍鐵騎而是分兵一隊隊的追殺,不斷的從前面驅逐,只需逃得略慢,就被追兵戳死在田野之上。
“真是廢物!”
此時吳三桂雖然在自己的軍陣中,但是薊鎮那邊的情形他也是看得清楚。
吳三桂先是呆若木雞,轉而神色烏青,才一個回合,白廣恩的幾個車營就潰敗了?這才多久?一柱香工夫吧。
此時八旗滿洲鑲藍旗與正藍旗的騎兵,還有一部分的八旗蒙古軍,一樣對吳三桂的軍陣猛攻。
由於吳軍號令嚴整,各個車營配合嚴密,雖然在清軍鐵騎的猛攻下損傷不少,但一樣頗有斬獲。那些清軍鐵騎沒辦法,只得圍在車營外打轉,吳三桂時不時派出騎兵出擊,單方打個旗鼓相當,相必戰後一個大功勞是少不了。
可是吳三桂萬萬沒想到,戰場情形直轉而下,白廣恩的一萬兩千人馬轉瞬就敗了,己方的左翼裸暴露在清軍鐵騎之下,還有眾多的潰兵民夫衝向己方軍陣。
想那白廣恩也是號稱猛將,薊州鎮的兵馬也堪稱強軍,竟然敗得如此突然,根本沒有預兆,清軍突然出現,薊州鎮的兵馬便敗了,真是匪夷所思!
此時吳三桂眼中閃過一絲陰寒,他望著遠處白廣恩的帥旗,喃喃道:“白廣恩,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如今也自暇不顧!”
若白廣恩軍陣嚴陣,吳三桂自然會派出援兵,互為支援。不過如今薊軍潰亂,己方便是派出援兵,也杯水車薪,說不定還給亂軍們衝散了。
而且白廣恩陣破,兩翼的清兵隨時可以集合重兵,左右夾攻吳三桂所部,若分兵出去,己方的軍陣就危險了。
於是吳三桂當即喝道:“傳我將令,各部兵馬緊守陣地,若潰兵民夫敢衝軍陣者,格殺勿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