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苗紹先是讓營帳外的護衛去一趟轅門,將那開州知縣打發走,然後三人各自坐下,劉衍又詢問道:“京師方向有什麼訊息嗎?”
吳國金說道:“還是和前兩天一樣,都是戶部與兵部哭窮的訊息,現在京師的酒肆內都在傳言,說是兵部尚書與戶部尚書上朝的時候,都互相攀比,就看誰穿的衣著破舊,就為了讓皇上動用內帑的庫銀去支援遼東戰事。”
“可就算是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上也是窮人,根本拿不出銀子!”
“還有傳言,說是皇上已經幾次號召朝臣和皇親國戚為國納捐,可是京師上下響應者寥寥,皇上連一千兩銀子都沒募集到。”
劉衍嘆息一聲,是朝中大臣和皇親國戚都沒錢嗎?不是!
李自成進北京的時候,從那些人的身上搜颳了多少銀子?七千多萬兩,最後這些銀子都便宜了入關的滿清韃子,可見那些貪官與皇親國戚是多麼的可惡,全都該殺!
“所以那日平臺召見的時候,皇上才會那麼奇怪,看來皇上與陳新甲是扛不住,準備催促洪承疇與奴賊決戰了!”
吳國金與苗紹都是面色凝重,二人都在擔心駐守在弘螺山的前營將士。
劉衍又何嘗不是如此?
此時劉衍在心中感嘆:“看來歷史車輪的慣性還真是強大,我做了這麼多的努力,還是改變不了松錦之戰的結果!”
“大人,那咱們是不是做些什麼,不能讓前營的兄弟們深處險境啊!”
苗紹焦急的說著,劉衍卻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與前營的兄弟相隔上千裡,現在只能靠他們自己了。咱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擊敗李自成所部,如果到時候錦州之戰還沒結束,咱們就能重歸遼東戰場了。”
苗紹說道:“只可恨那陳新甲,運糧這麼慢!他要是能早些運糧來,咱們說不定已經到達開封城下了。”
劉衍雖然心中焦急,但是此時卻不能自亂陣腳,該花的時間,還是要花的,倉促應戰,只會付出更為慘重的代價。
“不要急,前營據守在弘螺山,兵力充足、地形險要,更有大批糧草囤積,奴賊大軍輕易之間拿不下的。咱們現在就是要做好眼前的事情,不要自亂陣腳。”
隨即劉衍讓苗紹和吳國金先各自去忙,自己也要想一想開封之戰的對策。
當晚,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劉衍正要派人再去催促兵部的運糧隊伍,卻看到吳國金怒氣衝衝的大步走來,後面苗紹、許銘、沈拓、張義、汪博、王越等一眾部下也紛紛跟來,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劉衍眉頭緊鎖,心中卻是一下子沉了下去,問道:“說吧,什麼事?”
“大人,開封府城東面的蘭陽縣抓了幾個流賊斥候,嚴加審問之後,便給兵部上報了戰報。王陽在半路上正好打探到這個訊息:說是李自成為了攻破開封府城,將盧督臣與傅宗龍的遺體在城下鞭屍,以此來打擊城中守軍計程車氣!”
劉衍聞言氣血上湧,猛地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飛,純木的桌子直接飛起,轟的一聲就被踢得四分五裂。
“闖賊毫無人性,該殺!”
鎮撫官荀景雲大聲說道:“大人,不要再等兵部的錢糧了,大軍應該立即開拔,儘快抵達開封城下,與流賊大軍血戰!”
眾人紛紛附和,群情激奮的要求立即進軍。
盧象升雖然不是眾人的直屬上官,可畢竟與眾人在鉅鹿並肩作戰。而且盧象升出任山東總督後,也對新軍關照備至,所以新軍上下都視盧象升為“老上官”。
劉衍看向吳國金,問道:“兵部的運糧隊到了哪裡?”
“今天早上剛接到王陽的回報,兵部的運糧隊已經過了博野縣。”
劉衍思索了片刻,說道:“大軍不能再等了!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後,大軍開拔,經長垣縣進入河南,直撲開封府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