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福更是直接,抱拳說道:“末將領命!”
“呵呵,有二位大人的協助,料想此戰,我軍必勝!”
劉衍正與二人寒暄著,忽然聽到城西傳來激烈的戰鼓聲,劉衍望去,只見遠處的西面城牆上,燃起了兩堆狼煙,那是敵軍正在集結的預警。
“是、是流賊大軍要攻城了!”
高名衡心中一緊,話也有些磕絆了。
陳永福也是雙手緊握,看向劉衍,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一個什麼差事。
劉衍思索了一會兒,便叫來身邊的傳令兵:“傳本鎮將令:左營、右營將士按照部署立即登城佈防!”
“命令中營、炮營、騎兵營、親衛營立即整頓,開出西城門外列陣,準備迎戰流賊大軍!”
“命令後營護衛城中各處府衙、府庫、武庫,以及各處王府,並且安排兵馬在城中巡視。從此刻起,開封府城開始施行軍管,官民宗室,只要沒有本鎮的手令,任何人不得上街隨意走動,否則以流賊奸細論處,格殺勿論!”
“是!”
十幾名傳令兵一鬨而散,紛紛策馬前往城中各處傳遞軍令。
這時劉衍才看向高名衡、陳永福二人,說道:“煩請高撫臺坐鎮巡撫衙門,先與我鎮撫官荀景雲一起,給城中百姓發下三天口糧,以安穩民心。”
高名衡抱拳說道:“劉總兵放心,本撫這就去!”
說完,高名衡便急匆匆的走了。
“陳副將,你立即率領本部數千將士在西城門內佈防,如果今日劉賊大軍進攻,那邊便是敵軍的主攻方向。”
陳永福抱拳領命,策馬而去。
陳永福此人雖然在歷史上投降了李自成,可卻是力戰不敵之後,才被迫投降,與那些首鼠兩端的牆頭草不同。而且陳永福麾下的兵馬,是中原地區少有的精銳,雖然比不上遼東各鎮、宣府鎮那樣的邊軍精銳,卻也能頂住流賊幾十萬大軍的圍攻,可見還是很有戰力的。
而且,陳永福最後也是抗擊清軍,最終落得不知所蹤的下場,這樣的人,劉衍是信得過的,所以將其安排在西城門內,必要是時候,可以讓陳永福率部登城協防,以緩解左營將士的壓力。
隨後劉衍也策馬前往西城牆,此時左營都指揮使張義已經披掛整齊,站在甕城的城頭上觀察敵軍情況了,左部指揮使金學成、中部指揮使石牛忠也都在這邊。
為了應對流賊大軍的進攻,張義將左營大部分兵力都調集了過來,八千多名將士被部署在甕城、西城門以及整個西城牆上,依託這邊的十幾處馬面、數量眾多的敵臺,以及甕城、城樓等防禦工事,準備與城外的流賊大軍開打。
劉衍登上甕城城牆,眾將士紛紛行禮。緊接著,陳永福也帶著幾名部將趕來,向劉衍行禮不提。
劉衍詢問了一下情況,張義指著城外的流賊大軍,說道:“根軍陳副將提供的情報,流賊大軍經過整頓,分為中營、左右兩營、前後兩營,以及火器營,每營都有相應顏色的旗號,軍容嚴整。大人請看,”
“青色為流賊中營,白色為流賊左營,黑色為流賊前營,黃色為流賊後營,紅色為流賊火器營,除了流賊的右營兵馬之外,剩下的流賊兵馬都聚攏過來了,看樣子李自成是想來把大的!”
劉衍這是第一次直面李自成的流賊大軍,不得不說,此時李自成的兵馬,已經開始有了正規軍的樣子,各營旗號紛雜各自不同,每營之中都有驍騎、甲兵、步兵、死兵之分,其中驍騎便是騎兵,甲兵披甲,步兵無甲,而死兵,則是從各地裹挾來的百姓。
這些都是一路上,吳國金率部蒐集來的情報,還有一些是陳永福、高名衡提供的情報。
在這些兵馬之中,死兵的人數最多,裝備最差,戰力也是最差的。可是即便如此,見到數萬、十幾萬死兵,滿臉絕望、攜老扶幼、嚎哭連天的殺來,即便是百戰精銳,也會為之動搖,因為這樣的場景,足以摧毀一般人的心理防線!
按照李自成的用兵原則,死兵歷經幾戰活下來,便可晉升為步兵,再打幾戰活下來,便可晉升為甲兵,而後是驍騎。
這便是李自成奉行的“戰場淘汰”原則,可是這樣的原則就必須依賴一個龐大的人口基數,要有數量足夠的死兵,才能摔打出一支強悍的軍隊來。
劉衍暗道:“也許,這就是李自成為什麼只能到處破壞,到處裹挾百姓從賊,而無法停下來的原因,因為一旦停下來,他手中的兵馬就會開始縮水。就好像是寄生蟲一般,一旦宿主死亡,寄生蟲便沒有了活下去的能力!”
劉衍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指著遠處的那面紅色旗纛,對眾人說道:“本鎮觀流賊兵馬,也只有李自成的火器營有些威脅,其餘各營,皆土雞瓦狗耳!”
不知道是不是跟周王朱恭枵說話太多,此時劉衍竟然也不知不覺的說出三國味的話來。
陳永福聞言還以為劉衍太過託大,於是便上前想進言一番。
可是當陳永福走到前面,看到正在出城的中營、炮營、騎兵營、親衛營將士,那浩浩蕩蕩的鐵甲洪流,步兵、鐵騎、火炮相繼開出城外,然後迅速的列陣待命,如此軍容、如此威嚴,讓陳永福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
“劉總兵有這樣的兵馬在手,也難怪會看不起李自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