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身之地嗎?
二人恨不得將李待問生吞活剝了,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李待問卻從容領命,隨後說道:“還請陛下下詔,臣等奉皇命納捐、截留,才能在一天之內籌到銀子,否則就請陛下直接將臣等下詔獄處置為好。”
馬紹愉、張若麒頓時眼前一亮,暗道:“你小子好算計,推著陛下來當惡人!”
崇禎帝也是臉色一僵,被李待問逼著只好當即命王承恩擬旨、用印,然後黑著臉交給了李待問三人。
明代百官的俸祿標準低得離譜,唐代時一品月俸八千,另有職田,一品為六十頃,又有世俸錢,一品為二百萬(二千貫),宋代的俸祿比唐代則更高。
而明代的正一品月俸僅有八十七石,與唐宋相比較,簡直連零頭都不及。因此《明史》中說:“自古官俸制薄,未有若此者。”
因此,京城之內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將,雖然有三千七百多人,可是本月的俸祿摺合成銀子,也才只有三十多萬多兩銀子。
至於藩王們,其實按照大明律,藩王不能居住在京城之內,可是到了明末時期,有不少藩王都在京城購置了宅院,長時間就居住在繁華的京城內,朝廷也不加禁止。
此時京城內的藩王、鎮國將軍等皇親國戚也有數十家,每月朝廷都要支付錢糧,大約十幾萬兩銀子。
這兩項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十多萬兩而已,根本不夠用的。
至於崇禎帝的內帑,
此時也只能拿出十萬兩銀子,王承恩帶著李待問三人前去領取,剩下的都要從京城內的商賈身上要出來。
隨後崇禎帝看向陳新甲,問道:“銀子的事情暫時解決,各鎮總兵官的升遷事宜如何處置!”
陳新甲在來的路上,已經有了打算,當即說道:“啟奏陛下,臣以為首要一點,就是給劉衍加官進爵。其餘各鎮總兵官都已經掛了將軍印、封了伯爵,雖然都是閣老臨時新增的封號和伯爵,連雜號將軍都不算,但好歹也能夠算上一號了。所以,只要劉衍不再鬧下去,其餘各鎮總兵官那裡,臣都能安撫下去。”
崇禎帝點頭贊同,卻沒想到周延儒說道:“陛下不可!那劉衍挾重兵威逼聖上,此乃大不敬之罪,朝廷不加責罰,反而為其加官進爵,日後人人都效法劉衍,則國將不國,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陳新甲反駁道:“劉衍本就有功,為何不能升遷?到底是誰造成如今的局面?是劉衍,還是閣老你!”
“大言不慚!”
周延儒此時也大聲呵斥著,此時局勢對自己非常不利,如果再讓劉衍順利升遷了,那自己在崇禎帝的心中就再無地位,這個首輔之位,也將移交他人了。
“劉衍驕狂無比,他今日所為,與漢之董卓、唐之朱溫何異?必須予以嚴懲!”
二人隨即爭吵了起來,要不是王承恩喊來兩名小太監拉著,估計陳新甲與周延儒已經掐
在一起了。
崇禎帝此時氣憤難消,恨不得將陳新甲、周延儒拉出去杖斃,隨即大聲叫道:“這裡是宮中,不是市井街巷,你們是朝中大臣,不是村中民婦,都給朕住嘴!”
陳新甲、周延儒隨即停了下來,不過二人都是氣呼呼的看著對方,今日誰也不會讓步。
“洪愛卿,你有何見解?”
洪承疇始終沒有說話,此時被崇禎帝詢問,才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既然周閣老不同意給劉衍升遷官職,那也無妨,畢竟劉衍此番所作所為的確過分,再給其升遷官職,的確會讓天下人群起效仿。”
陳新甲吃驚的瞪著洪承疇,周延儒則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劉衍在錦州之戰、開封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朝廷如果沒有表示,也一樣會冷落天下將士的報國之心,一樣得不償失。”
崇禎帝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那怎麼辦,洪愛卿快說,不要繞彎子!”
洪承疇說道:“臣以為,劉衍的官職暫不升遷,但是要增加他的權柄,青萊鎮只有青州府、萊州府兩府之地,陛下可以降旨,將登州府、兗州府也併入青萊鎮之中,將青萊鎮的轄區擴大一倍,以此來安撫劉衍,同時還要免去青萊鎮四州之地五年的賦稅,以及三餉攤派。如此,則劉衍必定心滿意足。”
陳新甲頓時笑了起來,當即說道:“陛下,洪督此議甚妥,臣附議!”
周延儒再次反對,大聲說道
:“陛下,萬萬不可,劉衍只有兩府之地,便操練出八萬多精銳大軍,就敢橫行不法,要是有了四府之地,其勢力還不知道要膨脹到何等地步,陛下定要……”
崇禎帝看著周延儒一副忠心為國的樣子,只要是與其政見不同者,不管事情對錯,都要站出來反對,而後又拿不出自己的應對之策,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崇禎帝便忍無可忍,當即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閣老有何應對之策。”
周延儒憋了許久,最後卻拱手說道:“此時還需舉行朝議,由朝中大臣共同商議之,老臣此時無策。”
“無策?那朕要你何用!”
崇禎帝怒斥之後,便命人將周延儒趕出大殿,周延儒此時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被兩名大漢將軍帶了出去。
隨即崇禎帝批准了洪承疇的方略,連夜命人擬旨,並命陳新甲、洪承疇拿著聖旨,連夜趕回德勝門外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