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洪承疇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道:“有什麼事情,說吧。”
“是。”
王陽先是將禮單奉上,然後說道:“我家總鎮聽說朝廷正在議論山東總督人選,所以想請……”
“大膽!”
洪承疇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劉衍當真以為朝廷拿他沒辦法嗎?竟然深夜派人討要官職,其心可誅!”
王陽也不畏懼,說道:“閣老息怒,我家總鎮當真是一心為國,只是想早日平定山東賊寇。試問,眼下除了我家總鎮,還有誰能當上這個山東總督?”
“我堂堂大明,難道除了劉衍就沒人會打仗了嗎!”
“閣老勿怪,小人說話比較直。如果朝中有合適人選,有怎會拖延到今日?”
王陽說道:“如今濟南府城危在旦夕,城中德王也翹首以盼,想必閣老也是心急如焚吧?”
洪承疇盯著王陽臉色凝重,坐下來之後看了一眼禮單,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份禮單的價值,至
少在三百兩銀子以上,可見劉衍的決心之大。
王陽看在眼裡,笑著說道:“這只是總鎮給閣老的見面禮,事成之後,還有重謝。日後在國事上,我青萊鎮也會與閣老多多交好的。”
洪承疇微微皺眉,顯然有些心動了。自己這個內閣首輔的位子有很多人盯著,特別是兵部尚書陳新甲,別看表面上與自己兩好合一好,可是背地裡卻是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即將自己拉下馬,他陳新甲好坐到這個位子上。
“此事事關重大,特別是陛下那邊,是不會同意讓定虜伯出任山東總督的。”
王陽見洪承疇鬆了口,便趁熱打鐵,說道:“事在人為,陛下也不希望德王陷於賊寇之手,還請閣老多多幫襯。”
“此事容我三思,你先回去,這兩日便有回信。”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王陽便收到洪承疇府上僕人送來的書信,開啟之後,上面只寫著八個字:“整兵備戰,靜候佳音。”
“成了!”
王陽隨即將信封重新封好,然後交代了手下一番,便親自帶著這封回覆出城而去,趕往青州府城。
“洪承疇當真是果斷,不愧是當過薊遼總督的人。”
劉衍拿著洪承疇的回信,心中很高興。眼下青萊鎮各處的賊寇已經全部平定,新軍各營也陸續回到了駐地,劉衍便開始調兵北上,只待朝廷命令一下,便可以立即出兵馳援顏繼祖。
“命令騎兵營在兗州府北部待命,隨
時準備向北進入東昌府圍剿賊寇。”
“命令右營、中營向北出發,在青州府北部待命,做好準備,隨時進入濟南府圍剿賊寇。”
“各營各自為戰,騎兵營與右營負責圍剿兩府外圍賊寇,中營直接馳援濟南府城。”
“是。”
一旁的兵部部長田輝敘將命令擬好,蓋上隨身攜帶的印信後,當即派人下發各營,然後說道:“總鎮,那洪承疇也不是個善類,山東總督一事,能成嗎?”
劉衍說道:“洪承疇與陳新甲貌合神離,他是外臣直接調入內閣擔任首輔,根基淺薄,論勢力無法與陳新甲相比。所以別看洪承疇是首輔閣老,在朝中卻很孤立,急需找一個有實力的政治盟友。我青萊鎮就是最合適的結盟物件,所以只要洪承疇不是白痴,就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
“總鎮也說了,洪承疇在朝中勢單力薄,他有這個能力嗎?”
“洪承疇畢竟是內閣首輔,也許在朝中的勢力不大,但他的話,在皇上那裡還是很中聽的。所以我看此事做成並不難。”
田輝敘說道:“可我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的,萬一洪承疇力有不逮,此事即便成了也遷延日久,到時候總鎮即便當上了山東總督,可濟南城卻堅持不住陷落了,那責任可就只能總鎮來抗了。”
劉衍微微皺眉,這個情況自己也考慮到了,眼下對於山東總督這個位置,自己可謂是志在必得,所以有必要
再加一把火,也好讓洪承疇提提速。
“派一隊精銳夜不收突入濟南府城,告訴顏撫臺:立即寫一封奏章,核心內容就是,賊寇大軍正在搬運各處火炮,準備集結主力攻陷濟南府城,德王藩危在旦夕,如朝廷再不派援兵,濟南府城定然不保!”
“是,屬下現在就去辦。”
轉眼到了四月初,就在洪承疇與朝中眾臣的爭吵聲中,顏繼祖派出突圍趕來的快馬衝進了北京城,將一封奏章送到了朝堂之上,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