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吳守進驚疑不定,多鐸望著北面混亂不堪的蒙古人瞪大了眼睛。
“難道劉衍派援兵來了?”
的確是援兵,但不是劉衍派來的,而是駐防軍第三營。
此時韓秦率部快速南下,第三營將士聽聞清軍真的殺來了,全營將士都熱血沸騰,終於要跟韃子兵幹仗了,眾人心中早就憋著一股火,此時大軍以數千鳥銃手為前軍,數千長槍手緊隨其後,大踏步的向南推進。
“哈哈,趕上了,前進!”
第三營萬餘將士徑直壓向蒙古鐵騎,那些以往橫行天下的蒙古人,此時卻紛紛驚恐的策馬後退,數千鐵騎被萬餘步兵逼退,這樣的場景放在以往,恐怕是清軍上下不敢想象的,可是此時面對山東新軍的軍陣,卻沒有人覺得不妥,就連多鐸也急忙下令北面的兵馬快速後撤,重整陣
型。
“距敵七十步!”
韓秦聽到前方傳令兵的吼聲,當即下令停止前進,此時韓秦甚至已經能夠看到前方蒙古人臉上的驚恐,數千蒙古鐵騎突然變陣後退,軍陣已經混亂了起來,互相擁擠著一時之間無法快速後撤,給了第三營將士最好的進攻時機。
“放!”
轟!
第三營數千鳥銃手開始了齊射,鳥銃的轟鳴聲與西面新軍後營鳥銃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首振聾發聵的樂章,將大批的韃子兵送下地獄。
戰場上硝煙瀰漫,土默特右旗固山額真俄木布楚虎爾策馬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可是周圍全都是想要奪路而逃的部下,在這樣的時刻,沒人願意給自己的主子讓路,氣得俄木布楚虎爾破口大罵,手中的馬鞭不斷對著周圍的騎兵抽打。
突然俄木布楚虎爾被什麼東西砸中了腦袋,疼得他齜牙咧嘴,正要怒罵,忽然見到周圍的蒙古人都大叫著策馬逃離自己,頓時感到不妙:“那是什麼?”
轟!
一聲巨響,砸中俄木布楚虎爾的那個東西猛然爆炸,將俄木布楚虎爾和胯下的戰馬同時掀翻,人肉與馬肉同時飛濺開來,將周圍的蒙古人染成了猩紅色。旁邊舉著俄木布楚虎爾大纛的旗手也被掀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那面大纛旗幟轟然倒下。
北面,韓秦舉著千里鏡見到這一幕,氣得大罵起來:“哪個總的刀盾手扔的震天雷?沒長眼啊,要
是把那個固山額真的首級炸碎了怎麼辦!”
說完,韓秦見前方的蒙古人再無抵抗之力,便大吼著:“長槍手出擊,上去捅人啦!”
數千長槍手怒吼著越過鳥銃手,衝向已經被打破膽的蒙古潰兵,上捅人、下刺馬,將沒來得及逃走的蒙古潰兵殺得人仰馬翻。
與此同時,王越也率部擊潰了蒙古鑲白旗兵馬,蘇納率領數千敗兵快速後撤,卻是比土默特右旗的蒙古兵迅速了許多,氣得王越暴跳如雷,也只能率部穩紮穩打,一步步跟在狂奔逃走的騎兵後面追擊。
而南面的土默特左旗兵馬,在得知明軍援兵已經趕到的訊息後,固山額真善巴直接率部後撤,第一個撤回到清軍中軍。
多鐸看著苦著臉跑回來的善巴,怒聲說道:“本王沒讓你們撤退,你為何臨陣脫逃!”
善巴急忙說道:“啟稟豫親王,明軍援兵殺到,奴才也是為了儲存實力,以圖再戰,還請豫親王明鑑!”
對於這些外藩蒙古人,多鐸明白不能用對待八旗蒙古的態度,不能肆意責罰、殺戮,否則外藩蒙古人是真的會反的。
於是多鐸怒聲說道:“即便如此,額真也是擅自行動,便罰額真率部斷後,率部去漢軍旗後面佈防,這一次如果再臨陣後退,別怪本王翻臉!”
善巴急忙領命。
隨後多鐸望向混亂的戰場,西面和北面的兵馬都在潰敗,此戰已經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了,於是多
鐸直接下令全軍後退,自己便先一步率領滿州鑲白旗兵馬向東岸撤走了。
多鐸的大纛剛一移動,蒙古鑲白旗數千鐵騎便呼嘯著向東逃去,緊接著善巴也率部快速後撤,北面的土默特右旗潰兵也是放了鴨子,漫山遍野的朝著洵河東岸潰逃,只留下吳守進率領的萬餘漢軍旗兵馬斷後。
“撤軍!”
此時吳守進終於接到了撤軍的命令,當即下令後撤,可是漢軍旗都是步兵,根本追不上滿蒙鐵騎的撤退步伐,很快便被甩在了最後面。
“主子!等等奴才啊!”
吳守進跟在大軍之中向東狂奔,此時已經能夠聽到西面和北面明軍高呼“萬勝”的聲音,心中驚恐萬分,雙腳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拌蒜。
“啊!”
猛地,吳守進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撲倒在地,回頭一看,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腦袋。
“啊!”
吳守進頓時嚇得嚎叫起來,就要爬起來繼續逃命,卻被後面衝上來的潰兵你一腳、我一腳踩得無法起身,片刻之後吳守進已經血肉模糊,沒有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