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夜不收跑到前面,對著前方吹響了口哨,好像是鳥鳴的哨聲響起,很快黑夜中便傳來了鐵騎大軍行進的轟鳴聲。
“走,咱們也跟上!”
很快,十幾名夜不收便取回了樹林內的戰馬,然後策馬跟上了行進中的鐵騎大軍,朝著東面趕去。
濾沱河北岸的夜幕下涼風習習,正在酣睡的流賊右營兵馬,此時正在睡夢中暢快,根本想不到一支鐵騎大軍正在襲來。
猛然間,數十處火光在黑夜中炸亮,那是數十顆被騎兵營將士投擲出來的震天雷,瞬間就將流賊右營的簡易營壘炸開,大隊騎兵
營將士從十幾道缺口突入營壘中,再次上演了馬踏聯營的恢弘場景!
“給我橫掃過去!”
一萬兩千餘名將士策馬狂奔,前方是數千名手持鳥銃的騎兵營將士,全部展開,只以兩排騎兵陣列衝擊營壘內的敵軍,兩輪齊射過後,這些騎兵營將士便收起鳥銃,換上了長槍或者是戰刀,一邊擊殺沿途的敵軍,一邊稍微放慢速度,讓後面的同袍衝到前面去。
交換了位置的騎兵營將士,再次開始齊射、交替,再齊射、再交替,如此一萬兩千多名騎兵營將士組成的騎陣,就好像是層層疊疊的海浪,不斷沖刷著流賊右營的營壘,將倉皇逃出來,甚至是還在睡夢之中的流賊士兵射殺、砍殺,捲入鐵蹄之下!
在隆隆鐵蹄聲中,流賊右營的左翼已經全部崩潰,部署在左翼的兩萬甲兵、兩萬死兵鬼哭狼嚎的四散而逃,不說那些死兵,即便是裝備還算不錯的兩萬甲兵,此時也都是衣不遮體,面對突如其來的鐵騎衝鋒,一切都太快了,快到這些流賊精銳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穿戴鎧甲迎戰。
劉體純此時已經調集營壘右翼的兩萬甲兵和一萬死兵,以一萬死兵為前鋒,正在全速衝向左翼,企圖堵住衝進來的新軍騎兵營。
可是那一萬死兵望著不斷逃回來的左翼兵馬,聽著數不清的哭喊聲,看著那一張張已經恐懼到扭曲的臉,很快就開始停滯不前,隨
後竟然也跟著那些潰兵一起向後逃去,氣得劉體純暴跳如雷,立即指揮兩萬甲兵封堵逃兵,數萬潰兵與兩萬甲兵頓時擁擠在一起。
“立即稟報將軍,讓制將軍從北面殺過來夾擊敵軍!”
劉體純見狀立即派人通知袁宗第,希望袁宗第可以率領中軍大帳周圍的三萬驍騎前來支援。
可是在混亂的戰場上,到處都是人影恍惚,黑夜之中甚至難以辨別方向,派出去的兵馬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之中,劉體純只能對天祈禱,自己的訊息能夠送到袁宗第的手中。
與此同時,黨守素率領一萬火銃手和六萬死兵也陷入了混亂,隨著許銘分出兩千多騎兵營將士衝到這邊,原本是準備騷擾這邊的流賊兵馬,可是沒想到黑夜之中,六萬流賊死兵竟然炸營了,無數潰兵驚恐的四散逃竄,氣得黨守素揮刀砍殺了十幾人,也無法阻止大軍崩潰的事實。
其實在古代,軍隊夜晚都要實行宵禁的,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不得隨意喧譁,就算是拉屎撒尿,也要幾人列隊到指定地點,不得隨意在營壘之中游蕩,過程中也不能高聲喧譁,就是為了避免軍隊在黑夜之中炸營。
古代軍隊的待遇差,戰場上的壓力巨大,士兵的心裡承受能力本來就在極限上下搖動,夜晚之中稍有異動,就可能引發難以想象的後果。
此時就是這樣,營壘突然遭到襲擊,六萬死兵本就是流賊之中訓
練最少、裝備最差、待遇幾乎沒有的存在,在戰場上還要充當炮灰的角色,哪怕衝來的只有兩千鐵騎,也足以讓六萬死兵崩潰了。
“放!”
黨守素下令一萬火銃手開火,瞬間就射殺了大批的潰兵,但是隨後便有無數的憤怒潰兵衝了上來,直接跟那些流賊火銃手打成一團,黨守素也被數百潰兵圍在當中,連同數十親衛一起,被憤怒的潰兵殺死。
中軍大帳外,袁宗第已經披掛整齊,三萬驍騎也已經整裝待發。
此時袁宗第看著亂哄哄的大營,臉上寫滿了痛苦,為什麼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在全軍的後面,卻依然被劉衍給盯上了,十幾萬大軍就這樣敗了?當真是不甘心!
“啟稟制將軍,右果毅將軍正在準備阻擊敵軍主力,請制將軍立即率驍騎前往支援,從側翼突襲敵軍主力!”
袁宗第眉頭緊鎖,揮手讓來人退下,然後心中暗道:“側擊?好是好,只是天知道劉衍派了多少兵馬過來!”
權衡許久之後,袁宗第只派了三千驍騎前去支援,同時給劉體純帶去一道命令:立即向北撤退!
隨後,袁宗第便率領剩下的兩萬七千驍騎先走一步,準備匯合北面的黨守素部,一起向北面撤退。
在袁宗第看來,劉衍部肯定是從南面殺來的,畢竟流賊各營主力都在北面,要是劉衍部在北面的話,早就被各營斥候發現了。
只是等到袁宗第率軍趕到營壘北面的
時候,卻看到了滿地的屍體,見到兩千多新軍騎兵營將士正在恣意馳騁,營壘北面的數萬大軍潰不成軍,而黨守素的大纛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