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新政、軍改之策推出之後,屬下等人才真切的明白,想要改革我大明的弊政是何等的不容易,恐怕沒有幾年時間是完不成的!”
劉衍雖然也想要儘快收復遼東,可是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是不能動搖的,大明內部不穩,各地弊政叢生,大軍就不能出關作戰。
要是急於求成,劉衍在新政、軍改沒有完成之前就出兵遼東,萬一大明內部再度爆發內亂,那劉衍可就傻眼了,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幾十萬大軍,就要重演明軍的悲催處境,要被外胡和內亂牽著鼻子走,疲於奔命!
於是劉衍說道:“治大國如烹小鮮,是急不得的。再者說,本公推行的新政、軍改之策,已經非常快了,朝中不是有不少人說過,本公是以雷霆之力推動改革程序,讓地方官吏根本無法接受嗎??”
說完,劉衍和吳國金都笑了起來。
“好了,這段時間軍情部南鎮撫司要在監控福建的同時,將更多的人力放在兩廣和雲貴方面。”
吳國金當即領命。
與此同時,鄭芝龍率部也回到了福州城中,在福建都督府內,鄭芝龍看著手中的一份情報,眉頭也皺到了一起。
“真是沒想到,江西道的亂局這麼快就被朝廷平定了!”
一旁,鄭森看著臉色不善的鄭芝龍,說道:“父親,江西道的事情已經足以說明,以朝廷的實力,地方上再強大的勢力也是無法抵擋的。咱們鄭家何去何從,要儘早做出決斷了。”
鄭芝龍點了點頭,說道:“的確要早做決斷了。”
隨後鄭芝龍拿出一份輿圖來,這是一份大明長江以南各道的輿圖,只見鄭芝龍指著輿圖上廣東、廣西、貴州、雲南四地,對鄭森說道:“現在朝廷的新政、軍改之策已經在全天下大部分推廣,除了烏斯藏、朵甘思宣慰司(現青海省一帶)之外,大明只剩下廣東、廣西、貴州、雲南四地,以及遼東沒有落實了。”
“現在廣東、廣西方面,兩廣總督丁魁楚已經與廣東總兵官王先川一起,暗中招兵買馬,以護衛大明、抵制奸佞為由,準備抵制朝廷新政、軍改之策入兩廣。”
“此外,貴州總兵徐家明、雲南李國志二人,也在暗中備兵,顯然是準備以武力阻擋朝廷新政、軍改之策的落實了。”
鄭森聞言大吃一驚,想不到兩廣和雲貴各地,竟然有這麼多人準備反叛,於是急忙說道:“父親,這是我鄭家的機會,父親應立即向朝廷告發這些叛逆,然後主動向朝廷請戰,率領我鄭家兵馬前往兩廣剿賊!”
鄭芝龍頓時愣住,自己可不是這個意思,於是在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然後呢?我鄭家將士剿滅了叛逆,然後朝廷就開始在福建和兩廣等地落實新政、軍改之策,將我鄭家的基業盡數奪走?”
此時鄭森明白了鄭芝龍的意思,就是要坐看兩廣和雲貴的亂局,看朝廷如何應對,鄭家也好在這場動亂中渾水摸魚。
於是鄭森大聲說道:“父親要三思啊,如今的朝廷已經不是兩年之前,在流賊大軍的進攻下無路可走的朝廷了,我鄭家絕不可螳臂當車,一旦朝廷下定決心出兵平亂,而我鄭家與那些叛逆牽扯在一起,朝廷會怎麼辦??國防軍幾十萬大軍會直接殺進福建,到時候何以抵擋!”
“哈哈!”
鄭芝龍大笑起來,說道:“朝廷的確有幾十萬的國防軍,可是現在那幾十萬國防軍絕大部分都在山海關等九邊重鎮,在防備清軍南下,劉閣老輕易不會調動南下的。”
“所以,就算咱們鄭家與朝廷撕破臉,短時間內所要面對的,也只是各地放上的駐防軍而已。”
鄭森問道:“那以父親之見,朝廷的駐防軍就是土雞瓦狗嗎?”
鄭芝龍這才正色說道:“當然不是!只是為父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建立的家業,就要因為朝廷的新政、軍改之策,要拱手讓出?”
“我鄭家二十多萬將士、數千戰船,在軍改落實之後都要被朝廷整編,我鄭家浩大的家業,與日本、南洋各地的貿易往來,以及收取南洋各國商船的費用,都要上繳朝廷,為父不甘心!!”
說到這裡,鄭森也是默然,說實話,如此龐大的家業一朝上繳,鄭森心裡也是非常痛心的。
只是面對龐大的朝廷,面對劉衍和麾下數十萬精銳大軍,鄭森同樣明白,對抗的下場,鄭家失去的就不僅僅的權勢和財富了,還有鄭家人的性命!
“父親!!”
“不要再說了!”
鄭芝龍猛地站了起來,說道:“為父已經與兩廣總督丁魁楚已經、廣東總兵官王先川,以及貴州總兵徐家明、雲南李國志二人取得了聯絡,並且答應他們,在必要的時候,為父會率軍參戰的。”
“當然,前提是兩廣和雲貴的兵馬能頂住朝廷的進攻,能讓為父看到希望才行。”
“父親,此舉會讓我鄭家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鄭芝龍猛地瞪向鄭森,怒聲說道:“想要向朝廷投降,你大可自去,我鄭芝龍絕不會將家業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