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大笑起來,說道:“如今朝廷已經將鄭一官在南洋的權柄收了上來,不管是荷蘭人還是大佛郎機人,只要在南洋和臺灣海域經過,都要向朝廷繳納稅賦,他們如今也只剩下傲慢而已!”
“諸位不必擔心,此番有老夫在,我大明所有商貨的定價權都在咱們手中,不管是荷蘭人還是大佛郎機人,只要想採購、想賺錢,就要按照咱們的規矩辦。”
另一名海商擔心的說道:“要是那些夷人不同意怎麼辦??”
如今的王靖早已經不是當年在王家莊的油坊主了,多年身為商會會首的經歷,已經讓王靖有了上位者的氣度,此時便朗聲說道:“不同意?現如今西洋各國的商賈已經沒有什麼牌面了,他們遵守咱們的規矩,就可以跟咱們正常貿易,賺上一些辛苦錢。他們要是不守規矩,哼!”
“老夫可以保證,那些不守規矩的西洋人別說賺錢了,能不能活著離開南洋都是問題!”
眾人駭然,雖然如今大明的國勢已經好了許多,但是人家荷蘭人、大佛郎機人畢竟佔據著臺灣南部和南洋諸島,大明再強盛,也是鞭長莫及啊。
幾個海商說出了這份擔憂,王靖大笑之後,便說道:“諸位也不看看,如今朝廷已經準備出兵收復遼東了,滿清韃子敗亡是指日可待。當朝廷收復遼東之後,又會將兵鋒指向哪裡?”
眾人聞言都是熱血沸騰,這個問題眾人可沒有想過。
王靖大聲說道:“如今的朝廷可不是以往守成的朝廷,老夫可以向諸位保證,朝廷的目光始終是向外看的,而且朝廷如今也是重視商貿的。如果讓朝廷知道咱們這些商賈被夷人欺壓,會如何處置?”
眾人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副畫面:大明帝國的龐大水師出現在南洋的波濤海面上,荷蘭人、大佛郎機人的船隊被打得狼狽不堪,南洋諸島遍地烽煙,無數大明的將士怒吼著搶灘登陸,開始在南洋各地開疆拓土!!
一個身材瘦小的海商問道:“會首,朝廷真的會為了咱們在南洋用兵嗎?”
王靖笑著說道:“現在朝廷的注意力在遼東,自然不會貿然在南洋用兵。”
“可是如今朝廷的賦稅之中,至少有一半是咱們這些商賈繳納的商稅,剩下的一般賦稅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咱們繳納的關稅。可以說,咱們這些商賈已經成為朝廷的財稅來源大戶,要是咱們被外人欺壓,甚至是財產受損,那最終朝廷也會受到巨大影響,到時候朝廷的大軍定然不會坐實不管!!”
王靖端起酒杯與眾人幹了一杯,然後說道:“所以說,咱們這些商人的腰桿子一定要挺直了,接下來與荷蘭人、大佛郎機人的談判中,一定要強硬。”
“咱們手中有大批值錢的貨物,那些夷人不會放棄的,咱們可以不斷提價,利益最大化,真要有了爭端,諸位可要做好為國犧牲的準備,給國朝出兵製造藉口,這可是留名青史的好機會!”
說到這裡,眾人的臉色都是大變,不過更多的還是激動和憧憬,畢竟商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什麼冒險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王靖繼續說道:“老夫在這裡打個保票,如果有誰真的在與夷人的貿易中為國捐軀了,國朝不但會為其報仇,而且國朝和我皇明商會都會優厚撫卹,其家族和後代都會一飛沖天!”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這場酒宴結束之後,大明便多了一群非常激進的海商,還多了一個掌握著充足貨源的大商賈。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與大明民間商賈貿易的荷蘭人、西班牙人突然發現,以往溫文爾雅、甚至是有些軟弱的大明商賈,竟然搖身一變,全都變成了狼,不斷圍著西洋商賈撕咬的惡狼。
雖然荷蘭人、西班牙人也能夠賺取利益,可是收益卻大幅減少,而且還要面對大明商賈的打壓,這個變化讓荷蘭人、西班牙人無法接受,雙方的芥蒂和衝突不斷增加,隨著商貿規模的增加,雙方的矛盾也越來越大。
不過王靖對於這些情況卻並不擔心,反而非常高興,在福州城內的臨時府邸內,王靖將近期的商貿情況寫成了奏報,然後派快馬送往了北京城。
劉衍收到王靖的奏報後,心中有多了一份機警,不管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人,對於這些西方殖民者,劉衍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現在與之做生意,也不過是為了富裕民間商賈,為朝廷增收商稅而已。
只要將來大明騰出手來,不管是收回臺灣南部,還是掌控掌控南洋各地,都在劉衍的計劃之內,大明終歸不能只侷限在大陸之上,必須要走向大洋,重現鄭和艦隊七下西洋的壯舉,真正開啟屬於華夏的海洋時代!
沒過多久,王靖便陸續向荷蘭人、西班牙人售出了兩批商貨,水泥、玻璃、肥皂是最受歡迎的商品,其次是海鹽、茶葉、絲綢等,這幾次交易,在王靖等人的帶領下,大明商賈賺得盆滿缽滿,而商務部、財政部也收取了可觀的商稅、關稅,也有許多商賈爭相加入商會之中,商會收繳了大量的會費。
與此同時,國防部和裝備部也藉著這些貿易,從荷蘭人、佛郎機人手中採購了一些火炮和火器,不過送到北京城之後,劉衍帶著裝備部尚書荀景雲和一眾官吏檢視了一番,這些買來的火器都不是很先進,至少比國防軍裝備的火器差了不少,可見人家絕不會將真正先進的火器賣給大明。
此外,劉衍也認為,此時大明裝備的火器,其實先程序度和火力威力,並不比西方人差,雙方各有千秋,劉衍也暫時放棄了從西方大規模引進火器的想法,轉而專注讓裝備部不斷更新研發新式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