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國王李倧下令全朝鮮開始擴軍備戰,命令一下,朝鮮八道頓時掀起了一系列的動盪。
就連是京畿道也是一樣,只要是年紀合適,不管是十幾歲的孩子,還是四、五十歲的男丁,全都被強行徵召進軍中。
而且更讓朝鮮各地百姓苦不堪言的是,官府的義興衛(中衛)、龍驤衛(左衛)、虎賁衛(右衛)、忠佐衛(前衛)和忠武衛(後衛)兵馬也四下出擊,開始在各地強行徵收錢糧和各種物資。
京畿道,開城。
在開城治下,鄰近臨津江的一處村子裡,一隊十幾人的中佐衛兵丁正在村子裡強徵新兵,同時挨家挨戶的搜刮錢糧物資。
這個村子雖然不大,但是也有上百戶人家、數百口人,可是面對十幾個中佐衛兵丁的橫徵暴斂,這些村人根本不敢反抗,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兒子、丈夫、父親從家中拽走,同時還帶走了家中為數不多的糧食,和一些銅錢、衣服等東西。
沒過多久,這處本就貧苦的村子就被中佐衛兵丁洗劫一空,六十多個男丁被集中在村口處,等著被中佐衛兵丁帶走。
此外還有堆積在一起的糧食、衣服等各種物資,正由幾個中佐衛兵丁裝載到馬車上。
周圍的村人見狀,頓時騷動起來,不斷朝著那馬車湧動,緊接著就被剩下的中佐衛兵丁呵斥住。
其中一個領隊的小頭目大聲喝道:“幹什麼!王上有令,要全國百姓捐助錢財、糧食等物資助戰,命全國所有男丁參軍備戰,盡全力抵抗明軍的進攻,難道你們要抗拒王上的徵召嗎??”
“誰再多說一句,便是明軍的細作,殺無赦!”
周圍剩下的老弱婦孺村人全都被嚇住了,而那六十多個男丁聽聞要被拉去跟大明的軍隊作戰,更是被嚇得顫抖起來。
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聲說道:“跟明軍打仗,怎麼可能贏??我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其餘的男丁也紛紛開始叫喊起來,所有人都不願意離開村子,生怕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
領隊的中佐衛頭目頓時大怒,直接上前一刀將那說話的年輕人砍死,鮮血頓時濺了周圍人一身,嚇得周圍的男丁頓時全都閉上了嘴,只有幾個婦人尖叫著撲倒在屍體上面,不斷嚎啕大哭著。
“誰再敢動搖軍心,這就是下場!”
面對慘死的村人,剩下的六十多男丁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即便心中不願意,此時面對地上的屍體,眾人也只能沉默以對。
沒過多久,這十幾個中佐衛的朝鮮兵就押解六十多男丁、一輛馬車的錢糧物資離開了村子,只剩下村子裡的村人不知所措的哭泣著。
幾天之後,在朝鮮京畿道漢城城外,絡繹不絕的朝鮮五衛兵馬從四面八方趕來,這些朝鮮兵丁押解著許多男丁,運送著大量的錢糧物資,讓整個漢城成為了京畿道人口最多、物資最豐富的地方。
此時金自點和樸自荀站在城牆上,二人看著正在等候進城的兵丁和男丁,以及大量的車馬物資,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憂慮。
“你是大將軍,如此徵兵,在兩個月的時間裡能組建堪用的大軍嗎?”
樸自荀身為朝鮮大將軍,對於金自點這個領議政很是看不起,冷聲說道:“兩個月?怎麼可能!兩年的時間還差不多。”
“那你還贊成王上這麼幹?”
金自點不滿的說道:“既然集全朝鮮之力也打不贏,那為何還要跟明軍開戰?”
樸自荀蔑視的看向金自點,說道:“按照你這麼說,朝鮮應該立即向大明投降,然後任憑大明內閣首輔劉衍隨意發落?當初滿清兩次進攻朝鮮,就是你帶頭投降,才讓我朝鮮淪落至此的!!”
“哼!”
金自點面對樸自荀的指責根本不為所動,直接說道:“我這叫做識時務!當初要不是我力主投向滿清,恐怕朝鮮已經被清軍屠滅成白地了,哪裡還有今日的盛況!”
“盛況?”
樸自荀不知道金自點為何還能有如此的嘴臉,說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向王上建言投向?我看你應該去鴨綠江邊向大明內閣首輔劉衍遞交投降書,也許還能博得大明的厚待!!”
金自點大笑起來,暗道:“投降是肯定的,只是時候不到,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跟你這個武夫明說!”
看著大笑的金自點,樸自荀眉頭緊鎖,正要發怒,卻聽來人稟報:“啟稟領議政、大將軍,王上請二位即刻覲見。”
片刻之後,金自點和樸自荀來到大殿上,李倧這段時間根本沒怎麼休息,眼看著就已經到了二月初,距離朝鮮大地春暖花開的時節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李倧每過一天心中的焦慮都會更加嚴重,這樣的情緒讓李倧變得異常憔悴,彷彿老了十幾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