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五年八月中旬,嶺北都護府,木河衛。
這裡是嶺北都護府的北部,位於黑龍江以南,大致在後世漠河一帶。
從木河衛往西兩百多里,便是大明之外的地方了。而木河衛這裡,也只有一座規模不大的衛城,如今被朝廷化作縣級城池,在城內有兩千多口百姓,駐紮了嶺北都護府駐防軍第三營一哨兩百四十二名將士。
這一天清晨,駐守在木河衛的將士照例出動一隊人馬出城,向西面石勒喀河方向進行巡邏,這一隊十二名將士全都配備了戰馬,每人雙馬朝著西面馳騁而去。
當天中午時分,眾人抵達了石勒喀河與額爾古納河的交匯口,並且開始在這裡休整,下午時分再繼續趕路。
按照軍令,駐守在木河衛的明軍將士需要每月向西面巡邏兩次,每次大概耗時三到五天左右。
這一次巡邏便是八月的第二次了。
“隊長,前陣子聽聞西面的一個蒙古小寨子被人屠了,現在有說法了嗎?”
隊長搖頭說道:“還沒有,回報的夜不收奏報:那個寨子的蒙古牧民之中,很多人都是被火器射殺的,所以暫時排除了部落之間的仇殺,其他的還不清楚,此事已經上報給都護府,應該很快就會有說法了吧。”
“火器?”
旁邊的駐防軍將士都很詫異,如今大明對火器的管控很嚴格,像是一般的胡人部落不可能獲取到火器,當然他們自造的話也是有可能獲取到的,可是後果卻不是那些胡人能承受的,因為胡人私藏火器是要滅族的!
“那會是什麼人?”
面對部下的疑問,隊長說道:“據說在那個小寨子裡找到的鉛彈很不一般,並不是我大明軍中火器使用的制式鉛彈,而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所以這夥賊人使用的火器,肯定不是發射定裝彈的!”
“也就是說,這夥人不是地方上的駐軍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駐防軍士兵笑著說道:“那就好了,免得又要查咱們自己人。”
正說話間,在不遠處負責警戒的兩名士兵突然吹響了號角,眾人頓時吃了一驚,紛紛抄起武器衝了過去。
只見在石勒喀河方向,一隊三十多人的隊伍正在向這邊靠近,那夥人全都是深目高鼻、頭髮金黃,全都是色目人,而且這夥人不是騎馬就是乘坐馬車,其中大部分人都拿著各種形制的火銃。
“是羅剎人!”
駐防軍隊長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那夥人是典型的羅剎人,當即下令派一個士兵策馬回去報信,其餘眾人將戰馬攏到一起,組成了一個小的馬陣,隊長帶著剩下的十名將士準備好鳥銃,用戰馬當做盾牌,準備作戰。
“隊長,那個蒙古小寨子,會不會就是這些羅剎人屠的?”
駐防軍隊長重重的點頭,說道:“很有可能!”
說話間,遠處的三十多個羅剎人開始加快速度,其中十幾個騎馬的羅剎人怪叫著衝殺過來,剩下的二十多人也紛紛下了馬車,開始簡單的整隊,便結陣向這邊靠近。
“奶奶的,這些羅剎鬼竟然敢深入我嶺北都護府兩百多里,好膽!不過既然來了,就得把腦袋留下!”
駐防軍隊長心中憤恨的想著,隨後嘴裡怒聲說道:“咱們這邊人丁太少了,往往是幾十、上百里都不見人煙,否則豈能讓這些羅剎鬼深入到這裡!”
此時十一名明軍將士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十幾個騎馬的羅剎人已經衝到了八十步外。也許是他們的火槍射程不足,此時才剛剛舉起手中的火槍,但是卻並沒有開火。
駐防軍隊長看準時機,怒吼道:“放!”
轟!
十一杆鳥銃同時開火在將近八十步的距離上,直接擊中了四個羅剎騎兵,剩下的幾人也是被嚇了一跳,想不到明軍的火銃竟然能有這樣的射程和精度。
於是剩下的幾個羅剎騎兵也不管距離遠近,紛紛開火還擊,當即有兩匹戰馬被擊中,雖然並沒有被射殺,可是卻因為疼痛而受驚,直接嘶鳴著跑開了。
此時明軍的這個馬陣直接露出了一塊缺口,駐防軍眾人也急紅了眼,紛紛填裝完畢,便進行第二輪齊射。
這一次,剩下的幾個羅剎騎兵已經衝到了二十步左右的距離,當即就有六人被擊中,慘叫著摔落下馬。
此時十幾個羅剎騎兵只剩下四個而已,這些羅剎人也算兇悍,即便己方騎兵死傷大半,也依然怒吼著衝上跟前,手中也換上了戰刀,狠狠的劈砍下來。
“上刺刀!接戰!”
駐防軍隊長怒吼一聲,隨即率部結陣阻敵,十一名將士幾人一組,同時用刺刀刺殺羅剎騎兵,電光火石之間,四個羅剎騎兵全部被捅死,但是也有三名駐防軍將士被羅剎騎兵的馬刀砍中,其中一人只傷到了胳膊,還能夠繼續作戰,另外兩名將士則被砍中了脖子,此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