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衍是孫傳庭、盧象升那樣文官出身的統軍大臣,崇禎帝直接一道詔令就能辦到,可是劉衍卻偏偏是武人出身,而且是從衛所總旗官一步步升遷上來的,在山東根深蒂固。
崇禎帝非常清楚,自己即便下詔免去劉衍官職,派了錦衣衛去拿人,這道詔令也沒有多大的效果,錦衣衛甚至連新軍大營都進不去!
所以這才是崇禎帝最惱火的地方,大明皇帝竟然無法拿捏區區總兵官,這在大明曆朝都是不可想象的。
“難道大明真的日暮西山了嗎?”
崇禎帝心中不由一痛,然後揮手說道:“乏了!”
王承恩急忙上前一步,尖聲叫道:“退朝!”
洪承疇出了大殿,心中一顆石頭終於落地,然後快步趕到內閣官署,親眼看著詔令擬定、用印,然後洪承疇直接批紅透過,交給等在這裡的陳新甲。
“本兵快些,派人飛馬送往青州府城,
讓劉衍立即出兵,千萬要保住濟南府城和東昌府!”
從北京城到青州府城有九百多里的路程,按照正常快馬的速度,至少也需要十三、四天的時間,可是陳新甲也是心急如焚,以八百里加急快馬,將詔令送往青州府城,甚至連宣詔的太監都沒跟著,就派了一隊兵部塘馬南下。
這隊塘馬日夜兼程,在穿過濟南府地界的時候,甚至幾次都差點被賊寇兵馬攔下,最終用了不到九天,跑死了三匹快馬,甚至有一個驛兵被活活累死的路上,才將這份詔令送到劉衍的手上。
“傳令騎兵營、右營、中營,立即向北進發,本鎮率領親衛營隨後跟進,直奔濟南府城!”
截止到次日下午,騎兵營、右營、中營先後接到劉衍的命令,紛紛向北推進。
許銘率領騎兵營將士衝進東昌府境內,先後擊破兩股賊寇兵馬,斬首三千餘,俘虜八百五十二人,陸續收復了三處縣城。
東昌府的賊寇紛紛匯聚在一起以求自保,一萬多人盤踞在臨清州,許銘隨即率部兵臨城下,向幕府兵部討要攻城器械,準備圍殲這股東昌府境內最後一支賊寇兵馬。
同時,汪博率領右營一路北上,橫掃了泰安州、肥城、章丘、鄒平、新城等地,四戰四捷,斬首五千九百餘級,俘虜朝中兩萬,多是被裹挾的百姓。
劉衍接到戰報後,命許銘圍住東昌府的賊寇,不要讓賊寇走脫,命汪博繼
續掃蕩濟南府境內的賊寇,殲敵務盡!
而沈拓率領中營也逼近濟南府城,駐紮在濟南府城外面的數萬賊寇頓時軍心大動,再加上陸續有訊息傳來,數萬青萊鎮新軍揮師北上,讓這數萬賊寇大軍不敢迎戰,直接拔營向北退卻,退守到濟陽城死守。
兩天後,沈拓率部進駐濟南府城,巡撫顏繼祖和德王朱由櫟欣喜若狂,二人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此時也顧不上矜持,二人一同帶著城中百官迎接新軍入城。
“沈參將辛苦,逼退了賊寇大軍,這可是拯救藩王的大功啊!本撫一定上書朝廷,為定虜伯,為新軍將士請功!”
沈拓淡淡一笑,說道:“謝撫臺大人,此乃末將本分之事。”
隨後沈拓向顏繼祖和德王朱由櫟行禮,眾人一同入城,來到巡撫衙門議事。
“呵呵,如今定虜伯升任山東總督,可喜可賀啊,我山東百姓這下有福了!”
顏繼祖笑著開口,德王朱由櫟也跟著說道:“定虜伯乃是朝廷擎天柱,有定虜伯在,本王無憂,山東百姓無憂!”
沈拓說道:“此番我家大人升遷山東總督一事,也算是僥倖,聽聞朝廷中可是有不少議論,有不少人都發對此議。”
德王朱由櫟當即怒聲說道:“朝中有奸佞,竟然敢坐視藩王被困、坐視百姓受難,而只會誇誇其談,當真該殺!本王今日就寫成奏本,向陛下彈劾朝中反對之人!”
顏繼祖自然
聽得出來,德王朱由櫟說的就是那些東林黨人,其實顏繼祖從出身上講,也算是東林一黨的,所以此時只好賠笑說道:“呵呵,殿下息怒,朝中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摻和,只要定虜伯拿下總督之位,咱們就別無他求了。”
見顏繼祖提過來一把梯子,德王朱由櫟直接順著滑了下來,說道:“哼!既然顏撫臺發話了,這次也就算了,今後朝中那些混賬再敢挑事,看本王如何懲處!”
“殿下深明大義,佩服!”
“顏撫臺胸襟寬廣,本王欽佩!”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會兒,顏繼祖便對沈拓說道:“對了,不知定虜伯何時抵達濟南府城,本撫也好提前準備一下,將總督府收拾出來。”
沈拓說道:“啟稟撫臺,末將在北上途中收到命令,定虜伯已經率領新軍親衛營北上,最多四天之後便可抵達濟南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