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喝出,將四股波動糅為一體,剎那間天地動容,幽黑避散,這片亙古不動沉寂一片的幽空中,終於有著不一樣的景象浮現了。
楚天一眼望去,只見幽空深處,一個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形雕像,緩緩浮現。楚天一喜,急忙看去,可在他看到那個雕像的瞬間,身軀卻突兀一震,臉色蒼白,好似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待到楚天走出幽空的時候已經是半天之後,等待在此許久的騰閣頗有激動的迎上前來,不遠處看著遠方獨自喝著悶酒的荒不久也朝他看來,顯然也是有些好奇與期待。
楚天看他們一眼,他說道:“我看到了一個雕像,那好似是……”
但還沒等他說完騰閣便介面了,點頭說道:“說來可笑,可能你也發現了,我天荒殿的功法與高軀頗有相似,那是因為上古一戰,我界落敗,我宗大多數功法秘籍都被天仙殿搜刮走了。據不外傳的秘史記載,天仙殿甚至還根據我宗的秘法成立了一個分殿。”
騰閣苦笑,顯然在高軀身上看到他天荒殿的身影,他心頭頗為不寧。
楚天沉默,隨後嘆息,自己的宗門傳承被外人所奪,而今外人又憑藉他們的功法來侵犯他們的世界,這不僅僅是天荒殿的恥辱,也是人間界所有修士共同的恥辱。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尊盤膝坐在棺材首端的黑影,他駕馭著棺材於虛空中疾行,不見來路,不見盡頭,仿若天地悠悠只剩下他一人一般,滿是寂滅蒼涼之感。”
“還有一些道音,是講述肉身之道的,讓我啟迪很深,肉身大道太過駁雜,我的洪荒龍身是肉身之道,狠人煉體也是肉身之力,天地煉體大法也是一門修煉肉身之道的不世功法。每一種都有每一種功法的長短,雖然貪多嚼不爛,但用以借鑑,卻是必須的……”
楚天說道,將自己在幽空中的所見所聞大致說了一下,沒有保留,既然荒不久騰閣敢給他這場機緣,他自然報之以李,況且這本就是天荒殿的東西,他身為一個外人能分享這些機緣,就已經很不錯了。
荒不久騰閣頗有黯然,即便楚天說出的都是驚世秘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能挖掘出一部肉身秘法。
但天荒殿存世數千年之久,楚天所見所說的這些,其他天荒殿弟子,自是早已見過了。
他們找楚天來,是想看看楚天是否會有不一般的見解,不一般的機緣。
可如今看來,還是他們想的太好了,楚天畢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次次都創造奇蹟的,他天荒殿最後的傳承,恐怕終究是不可能得到了。
“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楚天沉默說道。
荒不久打了個哈欠,翻白眼道:“要是讓你說對不起,那我們這群正兒八經的天荒殿弟子,豈不是要引頸自殺了?”
騰閣也是大笑加感慨:“竟然還有你這個變態都沒辦法的事?這是我天荒殿之榮啊,等你打敗丘天歌成為人間界第一人之後,把這個訊息放出去,那嘚是多大的面子?”
“不過狠人煉體術修煉到這份上就差不多了,以後轉修其他的吧,第四重修道,太難,真的太難。”
騰閣隨後又告誡,楚天雖天縱奇才,每每都能於不可能中創造可能,但再怎麼奇才也終究是個人,他不想看到楚天走上一條不歸路。
楚天鄭重點頭,答應的無比爽快,讓騰閣都一愣一愣的,最後驀然無奈,即便是敷衍他也不要這麼正大光明吧?搞得他還真的以為楚天聽勸了呢。
楚天忽然看向荒不久,道:“我師兄也是狠人四重天,他應該也來過這裡吧,他看到了什麼?”
荒不久看他一眼,最是落魄的男人道心就越純粹,不知為何他感覺從那幽空中走出來之後,楚天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搖頭無語說道:“跟你一樣,也是這些簡簡單單的,沒有一點新意。”
但轉即又是大罵,咬牙說道:“那個混蛋那麼吊兒郎當,肯定有什麼隱瞞了我,別讓我發現,否則打不死他丫的。”
當走出天荒殿後,忽然遠方有一白裙仙子御劍而來,一看就不是天荒殿的,雄莽壯闊的天荒殿哪能養出那麼水靈靈的仙子啊。
那人走到近前,朝荒不久畢恭畢敬的一禮,道:“三月初三,我宗大師姐出嫁,大師姐點名邀請師兄前來,還請師兄不要推辭。”
說罷,奉上請柬,紋龍繡鳳的紅底封面之上,赫然有著兩個名字並排在一起。
天陰宗陰無煞、落幽谷徐碑清!
一向灑脫不羈的荒不久,酒壺突兀滑落手心,掉在歲月斑駁的青石古地上,發出叮咚悅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