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雙呆滯,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北城門劍一擦劍,一身不屈傲骨,挺的越發筆直,可從遠處看去,卻不知為何有種蒼涼之感。
劍九走來,看著自己的劍,低頭自責道:“是不是我太弱了,所以楚師兄才會死?要是我能跟劍有道一樣強,那就能跟楚師兄一起並肩作戰了。”
劍一沉默,殘陽映照在他身上,一代天驕,他的傲骨他的不屈,終究要屈了嗎?
南城門荒不久半坐在一座山頭,遠望東方,獨自飲酒,周圍數萬妖獸圍著,但卻不敢動彈分毫,因為在過往三天內,這個人類已經向它們展示了他的強大。
遠處徐碑清走來,嘆息道:“別多想了,逝去的終究逝去,明天太陽終究會照常升起。”
荒不久搖頭,自嘲道:“但我就是忘不掉怎麼辦呢?”
徐碑清沉默,忽然道:“那你為何要打暈我?”
荒不久轉身看她一眼,無語說道:“你搞錯了吧,你們都是楚天那個小子打暈的。”
徐碑清冷看他一眼,那天晚上,會議室中,楚天的確打暈了大多數人,可……她是誰打暈的,她清楚的很!
“既然忘不掉,那就一輩子醉生夢死吧。”徐碑清冷笑,從懷中拿出一張請柬,轉身遠去道:“三月之後,我與無煞結為連理,有時間來喝一杯。”
荒不久將請柬湊到鼻前,輕輕嗅了嗅,調戲道:“真香。”
徐碑清嬌軀一震,終於無法忍受了,轉身一劍朝荒不久劈落,大吼道:“荒不久,你就是個混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
鏗的一聲,那一劍劈在荒不久後腦勺,荒不久好似吃痛一般,在徐碑清遠去之後,忽有冰涼淚滴,滴落請柬。
“炎黃龍魂,死戰不休,戰戰戰!”
東城門,三百龍魂再次發起了攻擊,若論這三天來誰最瘋狂,不是莫沫不是劍七,而是奉楚青雲為主,奉楚天為少主的三百龍魂。
當年楚青雲死了,他們心灰意冷避世龍隕,如今若是楚天再死,他們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幸好四天前楚天出發之前允諾過楚奴,最多半月,他一定歸來,所以這三天來三百龍魂才只是沉默,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樣,最多……只是殺的比所有人都更慘烈而已!
北城門丘名山望去,邁步走出城門,一記神念刀光斬天破地,不僅斬身,還斬神。
這是他的刀,這是他的道,不同於任何人獨屬於他自己的道!
楚天,你,看到了嗎?
南城門白玉堂長劍錚鳴,率領著虎霸天入海龍等流寇野修出城而戰,他們不能為那個男人做什麼,所僅能做的,只是為他迎戰而已。
西城門沙皇輕嘆:“楚家兩父子,一門雙人傑。”
城中央城主府內,邪太一在閉關,聽到龍魂之吼後又一次睜開雙眼,眸中冰冷無光,自語喃喃道:“只有死人才最偉大,但同樣也只有死人,才最易讓人遺忘。”
“三天之後他們能記得你,三十天之後他們能記得你,可三百天三萬天之後,有誰還會,記得你?”
“死去的,終究是死去了……”
不僅這一界的人在悼念楚天,當三天前那一聲爆炸響徹天地的時候,楚天等人所在的世界,也有人好似有所感。
神龍架丘天歌偏頭,滄桑老眼中閃過一縷深沉。
扶仙會館中山猛抬頭,輕聲喃喃道:“幽寒,我感受到你的覺醒了……師弟,你可還能承受?”
三樓靠山老祖走到窗前,遙望天際,好似看破了蒼穹看破了虛空看到了楚天所在的那一界一般,略有沉默。
同在青峰,正在公寓中嬉戲打鬧的林清研幾女,忽然怔然,她們摸了摸水嫩臉龐,不知為何,有淚滴落。
京都趙家所在的小世界中,有人撫摸著略顯凸起的腹部,蒼白的臉上嘴唇緊抿,盡力不讓淚水落下。
無斷山脈之中,鍾青衿抬頭,緊握的秀拳掌心,有殷紅浮現。
華夏東部一座常年被水霧瀰漫相傳有仙的海島上,一位佳人登高獨望,摸向心頭,她感覺那裡好似有什麼,空了?
後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焦急跑來,大哭道:“媽媽,我夢到,我夢到……楚天大叔死了!”
天魔宗天魔聖山上,一座清淨小院中,有人點燃一根紅燭,燭名雙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