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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一個新的時代,拉開了卷軸

這一罈酒,是當初天荒殿大師兄荒不久送給楚天的,而荒不久與劍一是多年的基情好友,楚天的面子他可以不給,可這壇酒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一杯飲盡,自荒不久走後就未曾碰到酒的劍一喉嚨,火辣辣的疼,曾記得當年盛世,六足並立,其間三劍宗大師兄劍千尋被困劍墟秘境不出,一劍宗大師兄劍有道吊兒郎當遊跡天下,山猛大隱隱於市,天魔宗大師兄邪太一假死瞞天過海,唯有他跟荒不久最像正常人,是十年共勉的道友。

但實則當初那群混蛋沒一個是正常的,他極情於劍,為一劍可執守一生,荒不久寄情於酒,最後勘破桎梏與落幽谷大師姐徐碑清踏過仙門,雙宿雙棲。

而後,才算是楚天與許生白玉堂等人的時代。

喝了酒敘了舊之後,楚天看著他問道:“為什麼這麼逼自己?”

劍一沉默,良久都沒有出聲,這些年來他除了殺魔就是修煉,是個人都能看出他變了,但他卻不願對這個世界吐訴,因為有些人,有些事,是無法吐訴,他也不想去吐訴的。

可不想吐訴,就不代表他沒有心結,反而還因為自己的壓迫結的還越深,若是不解開那個結的話,他這個九劍宗歷古數今擁有最不講道理的天賦的天才,可卻是最講道理的普通人,很有可能會被這個結給結死。

說他最不講道理是因為原本以他的資質是根本不可能走到這個地步的,但他卻偏偏走到了這個地步。可以他的努力能有今天的成就,卻最是天經地義最是有道理不過的了。

“你知道的。”他不斷倒酒,沙啞說道。

是的,楚天知道的,劍一是何等驚才絕豔的天才,性情又是那般的剛正柄直,如果是一般的結根本不可能控住他,在他眼中天底下再大的結也不可能結住一柄劍。

可如果下那個結的人是邪太一,是那個以修謀略者隻手就能將整個修煉界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呢?

當初在天魔大世界中,邪太一引動了劍一內心深處最大的不甘與遺憾,他為九劍宗大師兄,他以最平凡的資質但卻踏上了最巔峰的道路,雖然他不驕傲,可是他卻有著足夠的驕傲去傲視整個天下所有人!

可是,他終歸只是劍一,只是那個九劍宗掌教九弟子中資質最平庸的人,世人都傳言九劍宗下一任掌教非他莫屬,九劍宗上下每一個弟子也都是那樣認為的。

但劍一卻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自九劍宗掌教劍無從茫茫人海中發現劍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是了。

這種打擊真的難以承受,他拼盡一切才有著今日的成就,才為九劍宗打下這浩大江山,可卻是一切都在為他人做嫁衣。

本來這個結是沒有什麼的,以劍一的劍道心境能夠化解,就算化解不了壓制也是綽綽有餘的。可是這個結卻被邪太一發現了,所以擴大了,所以一發不可收拾了,所以劍一發現,他想要殺劍九了!

這讓劍一痛苦,再加上天魔之亂的爆發,他也沒有例外的遭遇了天魔的侵襲入體,但與其他憑藉自己毅力抹去天魔的天驕不同,他的天魔,始終還在他的心中,他的劍中,抹不去,斬不掉,時時刻刻都在攛掇著他去殺了劍九,奪回本該屬於他的榮耀。

所以這些年來,劍一才不理外事不見外人,要不就是殺魔要不就是在思劍崖面壁,因為只有這兩件事才能稍稍壓抑住他殘碎的道心。

這次仙界來襲,他本無意出戰的,他也覺得自己不會去戰,尤其還是在劍九出戰的情況下,他既然不敢去做那個決定,那便索性讓仙界之人替他做決定,豈不是更好?

可終究,他還是出手了,劍一心頭很清楚,這既是為了守護九劍宗的威嚴,同樣也是為了救那個幾若是在他劍上長大的小男孩。

他終究不忍……

一罈酒喝完,楚天看著這個背影挺的筆直的男人的背影,忽然覺得他有些蕭瑟了,問道:“師兄以後,有什麼打算?”

“以後麼?或許沒有以後了,九劍宗如今已經踏上了正軌,他挺好的,將來不會輸於我,至於我……”

劍一抿了抿嘴唇,道:“思劍崖是個好地方,要是連這裡都磨滅不了我的心魔,我想,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劍一這個人了吧。”

長風吹來,楚天靜默,蒼天真的不公平,天賦好的什麼都好,可天賦不好的卻始終不好,即便憑著自己的努力補缺了先天的缺陷,但卻依舊多災多難。

從思劍崖出來後楚天遇到個消瘦老者,他恭敬一禮道:“劍無前輩。”

此人正是九劍宗當代宗主,也是一手**出了兩位不世人物的師尊,在他統領九劍宗的年代,九劍宗走到了絕巔的地步,甚至不久之後還將統領三宗,重回當年天劍宗的榮耀。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他是偉大的,對於一個時代來說,他也是不可能抹去的印記。

可對於一個師尊來說,卻多少有些不合格了。

“他,還好嗎?”劍無沉默一瞬,問道。當年力排眾議收劍一為徒是他一輩子的驕傲,當年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劍九亦是他一輩子的驕傲,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卻是,干預下一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