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
這一聲疑問,同樣發生在宗人府中。
聽到左宗人順承郡王劉浩的質詢後,見孫子賈蓉跪在地上顫抖,賈敬如遭雷擊般,不敢置信的顫聲大喊道。
他雖修道,卻非是因心性無為而修,反而是由於心中有大欲望,欲求長生不死,永享富貴而修。
縱然修道期間,賈敬其實也未曾真正斷絕過紅塵事,不然小惜春又從何而來?
所以他的心性,遠沒有真正修道之人的淡然境界。
因而這出驚變的人倫慘劇,讓他痛入骨髓!
兒子欲圖姦淫孫媳,孫子殺死兒子……
賈敬連呼氣都覺得困難,似有人狠狠掐著他的脖子。
賈蓉一言不發,順承郡王卻也不給賈敬多話的機會,沉聲道:“賈蓉,實情到底如何,你還不從實招來?若是還不招,本王就以弒父大罪,轉呈忠順王爺,再上告陛下,判你凌遲處死千刀萬剮之刑!”
賈蓉聞言,唬的魂兒都要飛了,哪裡還記得賈琮的叮囑,將事情經過一股腦的說出。
最後,賈蓉滿臉涕淚的磕頭道:“王爺明鑑,王爺明鑑啊!小人只是聽聞妻子慘叫求救,上前推了把,老爺就自己倒下……”
“畜生啊!!”
賈敬聞言仰天悲嘆,這一刻真真是求死而不得。
順承郡王面無表情的聽完賈蓉所言後,再冷冷瞥了眼痛不欲生的賈敬。
雖然分不清他是真痛苦還是在做戲,順承郡王覺得也無所謂了。
勳貴府第中,腌臢是非事本就多,不下於天家。
扒灰的事雖然爆出來的少,可在宗人府中看到過的,卻不知凡幾。
奪爵的勳貴乃是宗室家族,幾乎都發生過這樣的事。
可弒父之人,卻極罕見。
當年武王極怒之下,揮軍殺入太極宮,最終都未走到這一步……
若是賈蓉能硬咬著不鬆口,只說賈珍是喝酒醉死,那宗人府也不會強逼。
可惜他只一詐,賈蓉就將一切都倒了出來……
或許,賈敬悲痛欲絕的不只是兒子之死,更悲痛有這樣一個廢物孫子……
等一旁筆帖式將賈蓉所言記錄完畢,順承郡王劉浩一揮蟒龍袍袖,看也不再看賈敬、賈蓉爺孫二人,對一旁屬官道:“押下去,等待宮中旨意。”
屬官忙命持戈御林將癱軟在地的賈敬、賈蓉拖了下去。
左司理事劉呈祥看著賈敬此刻恍若朽木的模樣,厭棄的瞥了眼。
賈家一個黃昏勳貴家族,對尋常人或許還是龐然大物,可對宗人府……
便和眼前這位散發著腐朽氣味的賈敬一樣,日暮西山,不值一提。
這樣的混帳,還敢和他拿大。
其實今日本無賈敬之事,只是劉呈祥極不喜此人猖獗,故將他一併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