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劈啪!”
白晝如夜,悶雷滾滾,閃電嘶鳴。
漫天雨幕中,素來繁華的臨安府清河坊大街上空無一人。
坊間一條深巷內,座落著一套三進宅院。
這裡,便是之江省錦衣千戶所之所在。
本該緊緊閉合的大門,卻在風雨中一張一合著。
儘管暴雨清洗著整個人世間,可是若有人靠近這座宅子,卻能隱隱嗅到一股血腥氣。
……
“啊!!”
“混帳!”
“我不服!不服!!”
“周青,老子待你不薄啊!你敢殺我?!”
儀門內庭,暴雨與鮮血摻雜在一起,之江省錦衣千戶田文龍滿面悲憤不平。
他看著突然驚變後的遍地殘骸和斷肢浸泡在血水中,再看看面前這個由他一手提拔起的百戶,恨欲狂,厲聲嘶吼道。
素來講究儀表派頭的田文龍,此刻被一個身著百戶服二十七八上下的男子帶著十數個錦衣校尉包圍著。
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這等天氣,出其不意下,整個千戶所就被輕易屠遍。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不過,田文龍目光最後的落腳處卻不是眼前包圍著他的叛徒,而是儀門門樓下,一方小小桌几旁坐著的年輕人,或者說,是少年……
暴雨一直未停,無論敵我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可儀門樓下那個少年書生,身上卻乾乾爽爽。
他就著桌几上的幾碟臨安小菜,認認真真的吃著飯……
換個環境,這應當只是世間最不起眼的一幕情景。
可眼下庭院內殘屍遍佈,血流成河。
一條條人命比豬狗還賤般被收割……
而這個書生竟然還吃的不慌不忙,平靜淡然。
這就讓田文龍心底生出徹骨的寒意!
他恐懼,他怕死,他大口喘息……
他還想活下去。
田文龍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書生是何人,儘管心裡已經被絕望佔據了大半,但他還是想最後掙扎一番:
“大人!卑職冤枉,卑職不服啊!”
門樓下靜靜用餐之人,便是賈琮。
自八月從粵州北返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中,賈琮經歷了許多,也自覺成長了許多,明白了許多。